64、梦里梦外_我又把暴君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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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梦里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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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槐做了个难辨真假的梦。

  梦里冰天雪地,风雪呼啸,是个难得一见的雪灾天气,密密的白雪呼呼地扑面而来,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全身毛紧紧拢在一起,耳朵下垂挡着风,努力追随着前方人影,从厚厚的雪地里吃力窜出来,又整只兔砸进绵软雪粒中,前进得无比艰难。

  最前面有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生得纤细昳丽,最易遭遇掠夺。

  他穿着单薄,冻得脸色发青,跌跌撞撞地逃跑,跌倒时各处肌肤擦破,血珠冻成红宝石一般,在莹白积雪上撒了满地。

  后头缀着个肋生赤红巨翼的男人,走路不紧不慢,形貌丑陋,神情如同玩弄猎物般戏谑残酷。直到那少年颓然无力地跌倒在雪中,方才展开羽翼加速,将那少年瘦弱颈项抓在手中,一手扯开少年单薄棉衫。

  高槐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在那人五指扯破少年棉衫时,两眼陡然染上血红。

  他两腿一蹬,扑向男子后背,摧金断玉的犬齿从三瓣嘴中突出来,轻易咬穿那男人后颈。

  齿尖突破动脉的一瞬令高槐无比愉悦,饱含灵力与命力的血肉伴随悲鸣声,自那男子转移给黑洞般的凶兽之躯。

  蓬勃血肉令他充满强大无匹的力量,仿佛一爪就能撕裂苍穹。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却与刻入神魂的剧痛如影随形。

  高槐撕咬、拉扯、狼吞虎咽,直到那个实力堪比他生父的男子身躯洞穿、全无人形、生机断绝。直到将饱含精气灵力的肉块吞吃干净,他才自血泊中抬起头。

  强忍着在脑中摧枯拉朽的剧痛,在血红视野里努力分辨清楚少年的脸庞。

  他模模糊糊地辨认着,那约莫是长大几岁后的姬朝安,然而神态中有凄惶、愤怒、恐惧、绝望,唯独看不见他最喜欢的表情。

  小槐树深藏心中的秘密,对谁也没有提过。

  他固然喜欢姬朝安毫无阴霾的畅快笑容,然而只有他闯祸之后,姬朝安气恼处罚他、之后又轻易原谅他时那副轻蹙眉心的模样,才会令他全身皮毛都激动得瑟瑟发抖。

  然而眼前这疑似姬朝安的少年没有半丝他熟悉的模样,仿佛连三魂

  七魄都被刚才那男子掐死了,只留下些许恐惧残响支撑着皮囊。他在风雪里瑟缩颤抖、手足的伤口冻结了又裂开,反复流着血,神态从无力的愤怒惊恐转为麻木,呆滞地站起来,佝偻着伤痕累累的瘦弱身躯,漫无目的地朝着白茫茫的前方艰难迈步。

  小槐树终于见识到了,那个天天照料他、保护他、喂养他,让他的日子突然快活得跟过节一般、他以为无所不能的小孩,被打碎、被损坏、被伤害后的模样。

  神魂剧痛、心碎欲裂。

  恐怕魂魄与心都已经四分五裂了,方才叫他尝到了这样五内俱焚、鲜血淋漓的疼痛滋味。

  他并不知晓,这是另一个“高槐”借着一丝上古邪神残留于芙蓉山的邪念沟通时空,暂借“自己的身躯”与姬朝安合力杀敌,之后残留的些许影响。

  那令他痛得不知所措的景象,乃是前世时高槐与姬朝安的真实经历。

  这一世的小灰兔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磨,终于在睡梦中尖叫起来。

  一面尖叫,一面拼命蹬踹四爪。

  随即响起声闷哼,小槐树身体突然凌空,跌落在木板上,方才模模糊糊有了点实际的触感,他这是……被扔下了床?

  船舱里动静过大,引来了颜坤祺,他看着在床上蜷成一团、满脸冷汗的姬朝安,急忙坐在床边抱住小童,紧张喊道:“快去请张先生!”

  随船军医张子聪提着药箱赶过来,诊脉后迟疑道:“气血颇有耗损,好在未伤到根底,多多将养便是,并无大碍。”

  颜坤祺松了手,站在一旁盯着看,皱眉道:“他这副模样,哪里像没有大碍的样子?究竟查得出来查不出来?”

  张子聪道:“脉象当真无碍,不过,小公子莫非受了什么外伤?”

  姬朝安依然在被窝里蜷成一团,小脸蛋惨白,他说不出话来,只摆了摆右手,又指了指地上的灰兔,又摆了摆右手。

  张子聪抹了把脸,仔细观察他蜷缩的姿势,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这才勉强压住了笑意,说道:“原、原来如此……”

  颜坤祺茫然道:“究竟是什么病?”

  张子聪道:“没病,好得很,不妨事……不过是被兔子踢到了……那处罢了。”

  颜坤

  祺一时也回不过神,呆愣问道:“踢到那处?哪处?”

  张子聪又咳嗽几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颜坤祺先是愕然,慢慢张大嘴,随即大笑起来。

  他捂着肚子笑得直打嗝,“哈哈哈哈哈!这肥兔子恐怕力气不小,张先生还是给他看看,年纪轻轻,千万莫要踢坏了,以后找媳妇也麻烦……”

  姬朝安气红了脸,抓着竹枕朝他砸过去。

  颜坤祺一面肆无忌惮哈哈大笑,一面躲开了飞来的竹枕,弯腰将一脸呆滞的灰兔抱起来,举高高夸道:“小槐树,干得漂亮,今晚给你烧蹄膀加餐!”

  小槐树虽然不乐意让他抱,也听不懂他在夸什么,却听懂了烧蹄膀三个字,顿时两眼瞪得溜圆,“吱!”地叫起来,小短尾巴欢实摇晃,顿时觉得梦里的凄风苦雨全都有了慰藉。

  颜坤祺约莫是平日里过得十分枯燥,这样一点小事,他竟然笑到了下船,直到姬朝安翻脸,这才强忍了下来。

  姬朝安本不想给他好脸色,只念在这小子为了救他而不辞辛劳,面色平和地道了谢。

  颜坤祺却脸蛋一扬,傲然道:“你击败我一次,少爷我迟早要赢回来,在这之前,岂能被人贩子掳走?姬朝安啊姬朝安,你可长点心。”

  点心?

  小槐树耳朵竖起来,在姬朝安脚边站直了身,前爪放在他小腿上扒拉,吱吱尖叫,他在问的是:“什么点心?!”

  姬朝安不理他,立在甲板上享受凉风吹拂,只觉手臂依然隐隐微颤脱力,是拼尽全身气力拉开神弓的后遗症。

  他转而道:“只是你……回去要如何说?”

  颜坤祺毫不在意道:“实话实说,此事固然匪夷所思,然而众目睽睽,由不得我爹不信。”

  战船尚未回营,而是在另一个唤作摘星的岛附近停泊,姬朝安要先下船,从此处前往白芦岛。

  善后之事,则由颜坤祺一力包揽下来——此处水域本就在西北十三州辖区内,算是镇抚使的份内之事。

  姬朝安却不放心,前车之鉴,不可不防。颜坤祺之所以身败名裂、被逐出家门,固然是败于嫡庶之争,却跟颜峻偏信继室脱不了干系。

  他问道:“抱霞仙宫当真名声极好?”

  颜坤祺沉

  着脸点了点头,旋即又傲然道:“不用操心,小爷我自然有办法。不过,添了这许多麻烦,你要好生报答我才是。”

  姬朝安笑道:“那你来洛京,我带你吃喝玩乐,还陪你练拳。”

  颜坤祺顿时两眼放光,“好!好!”他才高兴起来,却又立刻沮丧起来,“只怕爹爹不允……”

  姬朝安奇道:“秋闱之后,朝阳学宫要广招学子,这样的好事,颜镇抚使竟然不让你去?”

  颜坤祺惊道:“竟有这等事?十岁的也要?”

  姬朝安道:“七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皆可入试。”

  颜坤祺大喜,在船上转了两圈,喃喃道:“是我粗心了,想不到竟有这等大事,我若能考进朝阳学宫,爹爹肯定高兴……”

  姬朝安望着他喜不自胜的模样,心中愈发叹息。

  颜坤祺固然自己心不在焉,但他爹若当真关心儿子,岂会不闻不问,任由其他人将事关前程的重要消息隐瞒至今?

  遂同颜坤祺约定,要他早日抵达洛京,以便提前温书应对考试。

  朝阳学宫虽然区分武试与文试,却只是各有侧重,文试依然要考武艺,武试也依然要考笔试的。

  商定完毕,船也到了摘星岛附近,姬朝安依然记恨小槐树踢了他一脚,同颜坤祺道别后,便下了军船,任凭灰兔一步一蹦地跟在身后。

  他跳上接引小船进入摘星港口,花了极少的银子,便搭乘上一艘中型货船,夕阳西下时,终于抵达白芦岛。

  同飞霞岛相比,白芦岛小得多,只有不足三分之一面积,人口更是不足三千。然而位置正处于湛霞湖以南最狭窄的湖面,是多个大岛、以及两岸城镇往来的必经之路。

  港口格外热闹,尽管极目远眺时,依然能看见飞霞岛异变的黑烟在空中未曾散去,然而岛民依然不受影响,进港的出航的往来络绎不绝。

  姬朝安在码头打听玉镜真人的住处,那卖鱼干的小贩立时露出警惕之色,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半晌,约莫是觉得一个小孩翻不出风浪,这才指了指岛内方向,“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就能看到了。玉镜真人……是个好人。”

  姬朝安笑道:“我来找朋友的。”

  小贩神色顿时放松。

  姬朝安道了谢,

  又买了一包薄脆香鱼干,鱼干呈现淡淡黄白色,几近透明,又薄又脆,清香味鲜,微带甘甜。他才尝了巴掌大的一片,剩余一包都被小槐树喀嚓喀嚓啃了个干净。

  姬朝安在兔子屁股上抽了两巴掌,这才站起身,顺着小贩指的方向,走出人来人往的码头。小路蜿蜒,穿过田间与树林,最终抵达了一处黑墙黑瓦的大宅跟前。

  大门紧闭,姬朝安摁住门环,敲了敲门,又敲了敲门,却许久无人来应门。

  姬朝安正犯愁,一抬头就见小槐树又竖起了耳朵,随后利落起跳,顺着墙皮翻了进去。

  防御阵法竟然全无动静。

  姬朝安愕然,随即也跟在灰兔身后,趁着周围无人,化出羽身,偷偷飞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开这个网页花了一个多小时……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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