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把剑_我的剑成影帝后想撩我[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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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把剑

  侯府偏厅一角,宁宴初沉默的坐在方案前,书房两侧是老侯爷和侯爷夫人,下人则躬身立于一角,回禀道:“伏家的小公子已经走了。“

  宁宴初微微颔首,然后示意他退下。

  老侯爷和侯爷夫人听完后,望着宁宴初神情都有些复杂,最后老侯爷沉吟片刻,斟酌着语气道:“我竟不知阁下何时和伏家的公子走的如此近。”

  若是旁人在此听见老侯爷对宁宴初的称呼,必定会诧异不已,堂堂侯爷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尊称阁下。

  宁宴初微微垂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桌案上的茶盏,沉声道:“这和我答应你们的事无关吧。”

  老侯爷神色一僵,连声道:“自然是如此,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

  宁宴初不咸不淡的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你只管放心,我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也不会留恋如今的一切赖着不走,答应你们的期限一到我自会离开,到时也会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宁宴初。”

  他并非侯爷与侯爷夫人亲子,原身只不过是一把剑,如今暂居于这具躯壳里,但是与其说是夺舍,不如说这不过是场交易。

  他许真正的宁宴初而后长命百岁,无疾缠身,而他需借宁宴初的躯壳养灵,一则因为宁宴初生辰八字是阴时阴历,最宜养灵,二则是因为他身上所佩戴的羊脂暖玉,这玉是因着宁宴初幼时身子骨弱,老侯爷千辛万苦从国师那求来的,这玉可不是普通的玉器,蕴含了充沛的灵力,对凡人最多起个护身的作用,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化形修仙的好灵器。

  世间万物,成精修行者万千,但大多是些禽鸟走兽之类,抑或是花草虫鱼,皆是本身就有灵识之物,而死物靠自己修出灵识的甚少。

  他生于混沌乱世,虽为上古之物,却一直浑浑噩噩,直到几百年前才逐渐有了自己的灵识,但仍然无法化形,这才寻了别的法子。

  侯爷夫人神色一黯,垂眸不语。

  当初宁宴初十二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太医都断言他活不过三日,但是是眼前这壳子里的人救了他,虽然代价就是附在她儿子的身上一直到及冠便会离开。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知对这个“宁宴初”是什么感情,好歹叫了自己那么多声母亲。

  宁宴初静默片刻,而后起身朝偏厅外走去,走过游廊时,看见几个丫鬟在湖边一边喂鱼一边聊着话本子上的趣事。

  “你说那鲛人为何要迷恋上凡人,要知道若是没有爱上凡人,她会活的快活很多。”

  “对啊,凡人的性命实在短暂,就算答应长相厮守,最后也只会留下自己一个人。”

  宁宴初脚步一顿。

  “那鲛人还痴心未改,一次次的寻找那凡人的转世,哪里知晓别人孟婆汤一喝,便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转头就去娶妻生子,徒留自己伤心欲绝。”

  “所以说人妖殊途,正是这个理儿。”

  宁宴初微微阖上眼帘,脸色一白,抿唇沉默不语。

  那几个丫鬟察觉到了宁宴初在身后,连忙躬身行礼。

  待到宁宴初再睁开眼时,似已下定了什么决心,抬了抬眼皮,朝前走去。

  春回大地,房梁绿瓦上铺的积雪也渐渐消融了些,槐树上也发了不少新芽,伏家也终于盼到了前线送来的战报。

  大厅内气氛凝重沉默,安静的几乎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德善公主低头看着手中的战报,微微阖上眼帘,眼角似隐隐有泪痕闪烁。

  “陛下已经知晓?”

  “是的,还望公主节哀。”

  德善公主不由自主攥紧那一纸战报,上面一笔一画无比清晰的写着伏肃的死讯,让她连一点侥幸心理都无法存在。

  “你们就连他的尸身都无法带回来?”

  “将军他....这.....带不回来。”

  德善公主露出了个惨淡的笑容:“没想到最终竟然是死无全尸....”

  “去将锦思他们叫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微微抬起下巴,挺直背脊,道:“还有菱娘,给她传个信儿,让她回一趟府里。”

  她不能倒下,将军府现在只有他撑着了。

  “是。”

  伏贺接到下人的话赶来偏厅时,便看见他已出嫁为人妇的长姐已在那候着了,手里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

  “小舅舅。”

  嗣哥儿一看见伏贺,便乐颠颠的的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菱娘微微一笑,过来将嗣哥儿抱了起来,“嗣哥儿乖,你可是大孩子了,不能老缠着小舅舅。”

  “娘,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伏嫣有些狐疑的皱了皱眉,本能的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凝重。

  伏贺也看着他的娘亲,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德善公主沉默片刻,哑声道:“边塞守不住了,你们的父亲也死了。”

  伏贺微微一怔,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直到伏嫣的低声啜泣声响起,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涩声道:“....父亲...怎么死的。”

  “你父亲他死在战场上,想必他也无悔。”

  伏贺讷讷的低着头没有说话,眼角却越来越酸,视线也逐渐模糊,颤声道:“他答应到了春天他就会回来,然后带我去放纸鸢....”

  走之前他还摸着自己的脑袋大大咧咧的笑着说,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够看见自己长个儿。

  之后娘亲又说了些什么,伏贺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一回到房里他便把门关上,然后扑在床上将头埋在锦裘里,只看得见颤抖的肩膀。

  房里只回荡着压抑的哭声,不知哭了多久,兴许他也哭累了,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一直到月上枝梢,房门忽然悄无声息的被人推开,不急不缓的走进来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的模样与宁宴初有几分相似,但又比他俊秀几分,只是他的身体几近透明,看起来竟是个飘荡的灵体。

  “宁宴初”缓缓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人脸颊还未干的泪痕和在睡梦中依然紧锁的眉头,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床沿,伸手想替他将紧皱的眉头抚平,却忘了自己现在根本触碰不到他,只眼睁睁看着穿透而过。

  他脸色一黯,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说起来我到最后竟然没有真正用自己的身体碰过你。”

  那声音极轻极淡,缥缈似从云端传来般。

  “我见了你父亲,将他安葬在了边塞,那里风景很好,可以望见荣安城的方向。”

  “对了,你信人妖殊途吗?”

  “我不信,你呢?”

  “我会一直陪你,就算不以宁宴初的身份,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自然没有回答,“宁宴初”坐在床边低头专注的注视着伏贺的脸,一直守了他一夜,一直到天色将明,这才离开。

  伏贺醒后,撑起身来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存在,他怔怔的抚上自己的额头,梦中温凉的触感还在,似乎有一只温柔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安慰着他。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抿了抿唇,稍微打起了点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神情坚定了许多。

  他如今是将军府唯一的男丁,爹教导过他要保护好娘亲和姐妹的,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伏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荣朝上上下下,百姓们人人自危,听说蛮夷已攻破了不少城池,一路南下,若按这个局势,不过几月便会攻到大荣朝,到时便会真正的亡国。

  因着局势越来越严峻,朝中却没有比的上伏肃的将才,朝臣贪生怕死,皇帝苦于没有可用之人。

  这时听了孟贵妃的建议,想起伏家还有一个儿子,听说从小便受伏肃教导,武艺出众,虎父无犬子,想必比起伏肃也差不了哪里。

  但他心里依旧隐隐有些担忧,一则是担心伏贺万一败了,岂不是更加动摇民心,二则如今兵权掌握在伏家手中,若是胜了,得了民心,那恐怕会成为第二个伏肃。

  功高盖主在任何朝代,都是君王所忌讳的,他可不能养虎为患。

  孟贵妃听了他的担忧,微微一笑:“陛下是万人之上,这要臣子死,他就不得不死。”

  伏家把握兵权这么久,也该让出来了。

  伏贺接到圣旨后便一直在祠堂里跪着没有出来,祠堂里供奉着伏家祖先,最中间放着一把古朴冷冽的剑。

  此剑便是传说中的太华剑,一直作为传家之宝在伏家祠堂中被供奉,祖先有令不能擅自移动。

  不过此次上战场德善公主让他带上这把剑,说此剑能保他平安,若是祖先怪罪就怪在她身上好了。

  出发前天伏贺还是去了一趟侯府,侯府依然大门紧闭,伏贺身着绛红束腰劲装,腰间配剑,在侯府门口徘徊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宁宴初出来。

  他叫了小童让他给宁宴初说他要走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小童敷衍的应了,伏贺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传达。

  转身的那一刹那,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腰间的剑轻微颤动了些,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元阳九年。

  伏贺临危受命,封为“武宁将军”,远赴边塞沙场杀敌。

  因其英勇善战,军事才能出众,在行军布阵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捷报频传,势如破竹。

  一时间士气高涨,乘胜追击,夺回了陷落的十余座城池,重创敌军,将其赶回了边塞之外。

  班师回朝之日,伏贺一路归心似箭,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荣安城。

  还没进城时便远远的看见城墙处围了不少百姓,伏贺心中纳闷,还听见旁边的下官打趣道:“想必是来迎接将军的。”

  伏贺拧了拧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到了城门前,伏贺越过层层百姓目光直落在城墙之上,顿时瞳孔猛的一缩,脸色惨白,踉踉跄跄的从马上跌了下来。

  只见城墙上挂满了一颗颗人头,他们有的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有的神情安详似没有丝毫痛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真是造孽,将军府那么多人全被处死示众了。”

  “哎,谁让伏家那个嫁出去的女儿通敌叛国,听说事情暴露后便带着幼子畏罪自杀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她母亲是公主也免不了这一关。”

  不过他们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来,若要说株连九族,那上面那位....不过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他们这种平头百姓也管不了那么多。

  “将军府这下是彻底完了。”

  “不是还有一个小将军吗?皇上说不定念在他刚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伏贺死死的盯着上方的人头,嘴唇被咬的出血也不自知。

  这时人群忽然散开,孟栩手中拿着圣旨,示意身后士兵上前。

  “皇上有令,拿下罪将伏贺,关押天牢,听候发落。”

  伏贺一动不动的任由他们摆布着,似丢了魂一般,双眼空洞神情麻木。

  被丢到天牢后,伏贺蜷缩在茅草上,当夜便发起了高烧,他浑浑噩噩的说着胡话,一会哭一会笑,害得狱吏以为他快死了,跑去给狱头通报了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轻声耳语道:“你想报仇?”

  伏贺点了点头。

  那人又低声道:“我会帮你。”

  伏贺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因病着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想起,随即只觉一股温热的暖流传遍了周身经脉,待到伏贺再睁开眼时,那双眼里已一片冰冷。

  等到狱吏再回来时,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牢狱。

  再说皇宫这边,此时皇帝正在孟贵妃寝宫颠鸾倒凤,帷幔飞舞,外面电闪雷鸣,一抬头便看见伏贺神色冰冷的持剑立于面前。

  “砰—”闪电划过天际,映在他苍白的脸颊上,竟似招魂来的恶鬼。

  皇帝脸色惊慌,还没来得及唤宫人出来,便只觉胸前一阵刺痛,剑身已扎进了一大半,等再抽出时,大片血花迸溅而出。

  伏贺微微转眸,看着他身边惊慌失措的孟贵妃

  “孟栩已经死了,你们姐弟就在地府相见好了。”

  说完便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持剑刺入她的小腹,看着她绝望的倒在血泊中。

  伏贺执起一旁烛火,扔在了帷幔之中,看着尸体逐渐被火光吞没。

  火势蔓延开来,皇宫里很快便火光冲天,噼里啪啦的烧焦声不停响起,火光染红了漆黑的夜幕,到处都是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和逃命的人。

  伏贺步履踉跄的执剑走在宫里,浑浑噩噩的不知方向何在。

  好几次险些被人撞到也不在意,最后他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忽然脸颊上传来一阵湿润凉意,伏贺微微抬起头,眨了眨眼,原来是下雨了。

  伏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忽然面向自己刺入腹中,皮肉刺破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他却像是丝毫没感觉到疼,眨了眨眼,看着血迹从伤口蔓延开来。

  忽然自己面前出现了个模糊的人影,

  伏贺低声道:“你是剑灵吗?”

  那人没有回应。

  伏贺又抬头望了望天,似是在自言自语:“我怕疼,要是快点死就好了。”

  那人走进了一步,看不清他的表情。

  伏贺微微低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真不甘心啊,我还有一个想见的人。”顿了顿,又道:“不过见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伏贺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也越来越沉,他感觉有些冷,蜷缩成了一团。

  然后再也没了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音。

  雨滴不停的打在青石板上,地上蜷缩的红衣少年嘴唇青紫,脸色苍白,一动不动,俨然是已断了呼吸。

  那个身影逐渐的显现了出来,露出俊秀清冽的眉眼,他微微俯下身子,几乎透明的身体拥住地上蜷缩的少年,在他额前印下轻柔一吻。

  “做个好梦。”

  —我会一直陪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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