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文豪野犬》一周目_游戏救援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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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文豪野犬》一周目

  太宰治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浑身写着“我不想动”这四个大字。

  但季燕池毫不怜惜,她走拢他身旁,把他生拉硬拽着放到了跑步机上,只在途中注意着自己手上的力度,避免让太宰治觉得被抓疼。

  她冷酷地:“还有三十圈,跑完再去休息。”

  太宰治本来是应该对她的安排进行抗议的,但他嗓子火辣辣的痛,脚也软得像踩在棉花上面,不得不依靠在跑步机的扶手上面才不会摔倒。

  所以他完全没有更多的力气来抱怨季燕池的铁血无情——而且这种方法他已经试过了,毫无用处,本来纵容他的季燕池从英国回来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让他每天进行固定的体能训练。

  地点就在老旧公寓的第二层,那里的墙壁完全被拆除,所有房间都和走廊打通,然后被季燕池改装成了一个训练场,里面堆满了各种专业的训练工具。

  去而复返的季燕池站在他面前,把玻璃杯抵在他唇前,太宰治略微张口,小口小口喝着蜂蜜水,这才感到自己的嗓子好受多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虽然在训练他的这方面的确严厉了许多,但是至少饭菜的选择、小零食和饮料这样的方面,季燕池给他提供了许多新选择。对于每次训练完都能吃到一些新的甜品这点,确实还是很能治愈他受伤的心的。

  季燕池的做法让他猝不及防,他也暂时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要说是因为他偷偷把饭倒掉,没好好吃饭,也不像吧?他慢吞吞想着,借着喘息的机会摸鱼,她不是那么小孩子气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要求着他做体能训练。

  体能方面确实一直是他的短板。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

  季燕池自然是有原因的。

  在“钟塔侍从”的资料库中,她看见了太宰治的照片。

  那被标红的名字证明,在钟塔侍从的组织内部,太宰治的消息具有第一优先级。

  换言之,他们对太宰治的关注远超过其他的异能者。

  这样的关注,究竟是因为他的异能,还是因为钟塔侍从窥见的、他那非同一般的才能,季燕池并不能知道。

  但,太危险了。

  钟塔侍从为王室服务,那种地方出来的狂热研究者不在少数。世间有且只有一例的反能力者自然是很好的研究素材,如果真的被盯上,太宰治会很危险。

  她可以保护他,但他也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她不能删除资料库里面的内容,钟塔侍从对资料的记录方式不只有电子版本,也有着文字版本,更别提可能看过那些资料的组织内部成员——前两者还算好处理,但后者就和在大海里捞一颗针一样,显得极其困难。

  可能接触到资料的那部分人,他们大多都是在英国官方或者其他领域很重要的存在,全部杀掉虽然不是不能做到,但不现实。因为没了他们,英国必定会陷入混乱之中,然后就是战火连天,这不是她希望得到的局面。

  她也不能用港口mafia的名义去进行约定。

  不说他们是否会正视港口mafia的存在,就说横滨这边,森鸥外就不会允许她将港口mafia因为一个人而扯进这种事里。而且港口mafia没有立场参与,她与太宰治都不是里面正式的成员——何况她自己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个人的力量,之比于组织这样的庞然大物,就算再强大,好像也会显得微渺起来。

  拥有能把所有人都杀光的力量还不够,她还得将这样的力量用于保护自己在意的存在。

  季燕池闭了闭眼。

  烧掉一颗星球,只是需要一把大火。

  重建一颗星球,或许需要十年光阴。

  ……

  在太宰治要死要活的训练中,冬天很快来临了。

  横滨是少雪的城市,由于周围地势,而且本身临海的原因,冬季的气温不会经常跌到零度以下,但会在个位数左右徘徊。加上其终年湿润的环境,就形成了湿冷的冬季环境——太潮湿了,好像再怎么用纸擦拭地板,在半小时后又会浸出新的水痕。

  湿冷相对干冷还要更不友好的地方在于,干冷只需要多加厚衣服就能抵御,而湿冷的话,不管怎样增添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防不住水蒸气的入侵。湿润的空气像附骨之蛆,动辄入侵到皮肤表面,让人感觉到寒冷,冷得连血肉之下的骨头都在发痛。

  季燕池坐在咖啡馆里,低头挨个把呢子大衣的纽扣系好,然后才把双手捂在咖啡杯的两侧。虽然天气太冷,咖啡凉得很快,但这多少能给她带来一些温暖。

  她所在的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咖啡馆,位处于一町目附近。店内所用的咖啡豆只能说是中等,借此打磨出的咖啡也就没有上等咖啡的浓郁芳香。

  但季燕池并不介意,她在这个冬天经常过来光临,一是因为咖啡馆提供暖气,二是因为他们的咖啡很暖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的目光投向咖啡馆的一隅,从那里正传出大提琴的悠扬声音,带着毛绒帽子的男人仰头,闭目投入着这无我的演奏。

  他有着典型的俄罗斯人样貌,皮肤的颜色极浅,在逼仄的室内白得像在发光,几乎是病态的模样,还能看出些微的青。他的身体营养不良那样地瘦弱着,和最开始的太宰治有得一拼,而面部的轮廓分外清晰,是那种深邃到能让人一眼记住的骨相。这张脸上的唇薄至有锋芒的地步,却总是勾勒出一抹弧度,在默默微笑着——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些什么,但那带着悲悯和莫名意味的笑容总是在他脸上出现。

  季燕池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外侧。

  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每天会在下午三点准时抵达咖啡厅,然后找一个角落演奏十三首曲子,结束后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默默离开。

  她往那里投注视线,发现那双里面涌动着最馥郁的红酒才有的红色的眼睛也正向她看来。

  演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季燕池索性放下杯子,朝他走过去。

  “能请您喝一杯吗?”她问。

  而那个奇怪的男子并没有犹豫,笑应道:“好啊。”

  他点了一杯这里能提供的最苦涩的碳烤咖啡,季燕池端着自己已经冷了的卡布奇诺,又向店家要来一份吐司面包,在男子的眼神下,她泰然自若地解释道:“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她将吐司碟往桌子的中间推去:“您要来一点吗?空着肚子喝苦咖啡的话,可能会难受。”

  男子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把大提琴收起来:“啊,那真是非常感谢。”

  两人一时间并没有接着交谈,季燕池在吃掉一片吐司之后,喝完了杯里的咖啡。她抬头时,意识到他正低头打量着杯中咖啡泛起的微弱涟漪……又或者,他只是在看做工粗糙的杯子而已。

  男子抬起了头,如之前那样和她对视着,唇角依然带着并不能明白其意思的微笑。

  “我注意到,您在七天前就来到了这家咖啡馆,并一直持续着演奏。”季燕池端起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将手指搭在杯壁上,“您的演奏技巧很好,我请您喝咖啡的原因正在于此。”

  ——根本不是这样。

  这个她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拥有着一种难以解释其机制的异能力,其能力的特殊之处,恐怕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能有得一比。

  俄罗斯距离横滨很远,是以在这座城市中并不太能见到那里的人。咖啡馆既非租界,也不是跨洋邮轮的停泊处,他是为了什么才会每天来到这里?

  在她观察他的时候,这个人也在观察她,甚至不止是她,他还在观察着这座城市,收集着自己需要的信息。

  不安定,危险,季燕池对他的定义是这样。

  “非常感谢您的肯定。”他微笑着说,然后不知出于怎样的目的,做了自我的介绍,“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您呢?”

  “季燕池。”

  费奥多尔不知何时将咖啡喝完了,他凝视着季燕池,自然而然地问道:“季燕池小姐,您惧怕死亡吗?”

  “死亡和呼吸一样,都是生命必经的行程。”

  “是吗。”费奥多尔的笑容淡了下去,他不带疑问地反问着,却没期待过得到答复,“那么,死亡是否是受刑,是否是神明的惩戒?”

  这次季燕池给了否定的答复:“不。”

  “死亡只是自然的一个过程,神明不会存在,谁也没有资格把人是否应该死亡这件事视为惩戒。”

  费奥多尔遗憾地摇着头,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像在阐述世间不变的真理:“死亡是对众生的救赎,是永久的静默。”

  他看起来无意与季燕池多谈,站了起来,询问道:“作为这杯咖啡的回报,介意出去,我为你单独演奏一曲吗?”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季燕池起身,她去前台把账单付清,和费奥多尔一起出了咖啡馆,去到了街角的无人之处。

  在那里,费奥多尔演奏了一首《希伯莱晚祷》,季燕池就站在旁边安静地倾听着,并在结束后举起双手,轻轻地为他鼓掌。

  费奥多尔用左手将大提琴轻柔地立在地面上,俯身,将右手搭在胸前,然后对季燕池行礼。一礼结束后,他绅士地伸出了手,递到季燕池面前,是非常西式的吻手礼环节,而季燕池并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那一瞬间,魔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表情变了。

  在横滨的冬天里也显得极为罕见的狂风从他们双手的连接处向外蔓延,让他头顶的绒帽掉落下去。但风却被谁有意识地那样,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并未被外面的行人所注意。

  季燕池将手收回,风也借此停息,她看着完全失去笑容的费奥多尔,说:“感谢您的精彩演奏,我要离开了。”

  她转身朝街道走去,而费奥多尔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手,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离去。

  “没有罪,神便无从罚起。”

  他露出了极感兴趣的表情,那是在寒风中苦行许久的旅人,遇见同类时的癫狂表情——究竟是选择同行,还是要把对方撕碎,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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