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寡妇娘的状元儿15_论圣父的垮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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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寡妇娘的状元儿15

  八年时光转瞬即逝,蒋参道虽然有闷骚自恋的小毛病,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在他系统的教导下,江流这会儿的知识储备已经远远超过了原身。

  这八年的时间里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

  比如晋阳帝驾崩,年仅十四岁的太子登基,先帝留下几个辅政大臣,前年晋文帝大婚,正式开始亲政。而早在太子登基前,蒋参道就被封为太子太傅,教导太子政事以及储君之道,在朝堂上,是旗帜明确的□□,现在晋文帝开始亲政,也有意培植自己的势力,和几个不肯让权的辅政大臣抗衡,蒋参道正是晋文帝的心腹之一。

  比如江流将自己熟知的豆腐的衍生做法带到了这个朝代。豆腐乳,灰豆腐果,臭豆腐各色豆腐食品大受欢迎,为了满足市场的庞大需求,孟芸娘买了几个小丫鬟一同制作豆腐,然后由胡归荣拿到铺子里售卖,赚取的银钱大大缓解了家里的经济压力。

  又比如,八年的时光,足以让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少年少女,培养出足够深厚的青梅竹马之情。

  "等会儿爹要是来了,你就说这首诗是你写的,不然爹又该罚你了。"

  蒋弗榕站在窗外,踮着脚尖将一封信纸递到江流的手中,信上誊写着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还没看清写了什么,光是这一手字,就足够赏心悦目了。

  "你我写的诗,老师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小姑奶奶,你是帮我还是害我啊。"

  江流好不容易写了一首自我感觉不错的诗,这会儿看到小师妹写的诗词,半点自信心都不剩了。

  即便跟着蒋参道这样的名师学习了那么多年,江流在诗词上的造诣依旧没有太大的进步,江流觉得可能是他骨子里就是个俗人的缘故,写不了那种阳春白雪的东西。

  倒是蒋弗榕虽然年幼,可在诗词上颇有灵性,蒋参道时常感叹,这个小女儿要是换个性别,恐怕也能成为一个名流千古的大诗人。

  只可惜,她是个女儿家,即便写的诗词再好,也只能在家人面前显露。

  "人家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

  蒋弗榕在爹娘面前是个贞静温婉的乖乖女,在江流面前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骄,这会儿她嘟着嘴,跺着脚,要求江流将她给他的那张信纸还回来。

  "领情,怎么不领情。"

  江流将那张信纸小心折叠,塞进了衣襟里头,然后又趁着四下无人,掏出了一包黄油纸包着的蜜饯:"这是你最爱吃的徐记的,昨天我可排了好久的长队呢,别说我不惦记你。"

  "咳咳!"

  蒋参道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

  蒋弗榕红了脸,垫着脚一把拽过江流手中的蜜饯,然后拎着裙摆跑远了。

  "老师。"

  看到师傅回来了,江流规规矩矩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将自己刚刚绞尽脑汁写的诗文递了过去。

  "哼。"

  蒋参道接过诗,瞪了眼自己的宝贝弟子,不过对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

  八年的时间足够蒋参道了解自己的学生,如果江流的品性存在瑕疵,恐怕蒋弗榕也没那么容易来到前院,和江流接触了。

  "匠气有余,灵性不足。"

  点评了一番弟子的诗词,蒋参道也知道,这是他的极限了。

  不过虽然缺了点灵性,他这弟子写的诗词在结构韵律上都不存在任何问题,只是应付科举的需要,也已经足够了,毕竟这科举比的,不全是诗词。

  "这一次乡试,你下场吧。"

  蒋参道拘了这个弟子八年时间,一来是江流确实火候未到,二来也是觉得他风头太盛,需要避上一避。

  现在不同了,新帝执政,最是需要扶植自己人手的时候,算起来,这一届科考才是新帝亲自主持的,挑选出来的人才,自然也是最合新帝心意,真正称得上天子门生的一届。

  江流虽然依旧有些年轻,可新帝的年纪也大不了他几岁,而且就他对新帝的了解,或许是被几个辅政大臣压久了,对方颇有些激进,欣赏的就是锐意进取的年轻人才。

  这是江流的机会,能不能一飞冲天,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是!"

  江流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回到家中,江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怀里那张信纸掏出来,然后从自己书柜的暗格里掏出另外一叠信纸,将它们整齐的叠放在一块。

  这些都是蒋弗榕的大作,一些是她的随笔,一些是她专门写好准备给江流作弊却一直都没有派上用场的。

  江流虽然不会写诗,可还是有点鉴赏能力的,在他看来,这些诗词中的精品,足以与谢道韫、花蕊夫人、李清照等女诗人女词人相媲美。

  这些诗词要是就此埋没,未免太可惜了些,江流默默将这些诗词收集了起来,打算将这些诗词好好传承下去。

  另一边,蒋弗榕捧着那一袋蜜饯,还没回屋就被正准备来看她的蒋夫人逮个正着。

  "你又去前院了?"

  看着女儿跑来的方向,蒋夫人嗔怪地说道。

  虽说是在自己家里,可女儿总是跑到前院去找江流,未免也太不矜持讲究了些。

  "娘。"

  蒋弗榕双手背在身后,羞红着脸唤了一声。

  "你啊你。"

  蒋夫人叹了口气,她和夫君从小让这个女儿和儿子们学习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是希望她能够明事理,识大体,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约束很多,蒋夫人想要女儿在闺阁之中的时候能够松快些,可女儿终究还是要嫁人的,一些规矩,也得早早的学起来。

  有时候她都有些后悔让这个幺女学了太多,正因为看到的世界太大了,到时候将她约束在方寸之地,才会越痛苦。

  这个女儿太过聪慧,夫君时常和她感叹,他们的幺儿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封王拜相不在话下,可她偏偏是个女子,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心胸宽广的接受一个比自己更聪慧,更有见地的妻子的,尤其这个女儿还没有一副足够迷惑男人的容貌。

  聪慧,往往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错误。

  "阿弗,从今天起,那些诗词歌赋都收起来,你老老实实跟娘学习管家之道,还有针黹女红,这才是我们女子最该学习的东西。"

  蒋夫人顿了顿:"还有前院,你也得少去了,再过一年,你也要及笄了,有些事得避讳避讳。"

  "娘!"

  蒋弗榕愣了愣,没想到她娘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她聪慧敏捷,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她娘的担忧。

  自己容貌普通,这在她十岁开始跟着娘亲出席各类宴会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世间男子多薄幸,虽然世家大妇的挑选准则一直都是以家世为标杆,可男子都爱美颜,以她的品德样貌,虽然可为大妇,却很难得到未来夫婿的喜爱。

  如她爹那般和娘举案齐眉,拒不纳妾的男人犹如凤毛麟角一般,加上她又无姝色,恐怕嫁人后最好的结局就是得丈夫尊重,然后在帮着夫家操持家计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丈夫往屋里纳一个个娇美年轻的妾室。

  蒋弗榕是胸有大志的女子,又怎甘愿这样卑微地活在男人的背后。

  不过蒋弗榕觉得,还有一个少年是不一样的。

  从很小接受启蒙的时候,蒋弗榕听得最多的就是爹娘的感叹,感叹她不是男儿,空有一腔才华也无法施展,可那个少年不同。

  每当她有新作问世的时候,他总是表现的比她还要惊喜,并且郑重笃定地告诉她,她有大才,她的诗作将来一定能够流传百世。

  那个少年并不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而惋惜,并且认可她即便是个女子,也该有自己的抱负。

  自尊、自爱、自信、自强,这是那个少年赠与她的四个短语,蒋弗榕深以为,生而为女,只要遵循这番教诲,同样不逊男儿。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蒋夫人看女儿不说话,只当是自己刚刚的那番话有些太重了,不由有点心疼,不过正当她打算宽慰宽慰女儿时,发现女儿的双手背在身后,从她刚见到她时,就没见她将手拿出来过,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不想被她发现。

  "没、没什么。"

  蒋弗榕甜蜜的回忆被打断,看娘亲盯着她身后的方向,顿时心如擂鼓。

  "嗯?"

  蒋夫人加了重音,蒋弗榕还是乖乖将江流送给她的那包蜜饯递了过去。

  "是流儿给你捎来的?"

  蒋夫人一看女儿那娇态就猜到了这蜜饯的来历,这时她不由心思一动,曾经的某个想法,这一刻在她心里放大。

  蒋夫人回到自己的房中,挥退了伺候的丫鬟婆子,斜依在床边深思。

  江流七岁就被夫君收为弟子,而且还是唯一的亲传弟子,论亲近,自然是不用说了,蒋夫人也算是看着江流长大的,熟知他的人品,如果真的将女儿许配给他,必然不会受委屈。

  尤其这双儿女从小青梅竹马,兼之这份情愫,即便将来江流不能免俗纳了美妾,也不会纵容那妾室冒犯阿弗。

  现在唯一让蒋夫人犹豫的只有两点。

  第一点是江流现在毕竟还是个秀才,且家世寻常,而她夫君是帝师,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官居二品,在地位上,这对儿女显得很不般配。

  倒不是蒋夫人嫌贫爱富,而是世人多有门第之见,她将女儿许配给一个寒门子弟,恐怕旁人都会揣测是她的女儿存在某种隐疾,才不得不下嫁这种人家。

  就算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蒋夫人也不敢贸然给俩孩子说亲。

  第二点顾虑是江流那个守寡的母亲。

  蒋夫人和孟芸娘的接触并不算多,只知道那是一个十分坚韧爽快的女人,可蒋夫人从来不敢小巧女人的嫉妒心和对儿女的占有欲。

  豁达如蒋夫人,在自己的长子成亲后也免不得与儿媳妇存在嫌隙,更何况是孟芸娘这样一心一意守着独子的寡母,将来和女儿朝夕相对,还不因为江流生出各种龃龉。

  世人重孝道,对方只一个婆母的身份,就能把她女儿压的死死的,即便家世再高又如何,还是得看婆母的眼色。

  因为这两点,蒋夫人犹豫再三,也不能下定决心。

  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婚事呢,尤其她那女儿,在旁人看来也未必是十全十美的,蒋夫人也是疼爱女儿,所以才为她多思多想,只一点女儿喜欢,就足够掩盖江流存在的很多缺点。

  当蒋参道从前院回来的时候,蒋夫人没忍住,和夫君商量起了这桩婚事的可行性。

  "你说要给流儿和阿弗说亲?"

  蒋参道喝了口热茶,深思起了这桩婚事。

  "两个孩子两小无猜,流儿又是我的弟子,亲上加亲,再好不过了。"

  蒋参道是个护短的人,只要是他喜欢看中的,不论怎么样都好,其实要不是他的有意纵容,在男女大防如此森严的古代,蒋弗榕又如何能够这样恣意地出入前院,和江流培养出这样深厚的感情呢。

  "再者我们的女儿姝丽无双,也就流儿这样的品貌能够般配的上。"

  蒋参道哈哈笑了笑,这样两个灵秀的孩子如果凑成对,将来他的外孙外孙女必然玉雪可爱,到时候他再细心培养培养,可不是一个个探花郎的好苗子吗。

  听到夫君的话,蒋夫人沉默了几息。

  即便她疼爱闺女,可也实在没法将姝丽无双这个词往自家闺女的脸上套。

  这般看来,江流确实是个优质的女婿人选,对方容貌清俊,将来女儿生的孩子只要有几分随爹,大概率是不会丑的,为了下一代的样貌,她所担心的江流的几点劣势,似乎也能被忽略了。

  "不过暂时还不急,我已同意流儿这届科举下场,一切都等流儿考完再说,免得他分心,影响考试。"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可蒋参道觉得还是没必要那么急,他那弟子今年也就十五,女儿更是还没及笄,完全可以等科举结束后再行商议。

  "流儿这次会下场?"

  这对蒋夫人来说还真是一个惊喜,这次江流下场考试,即便只是考得一个举人,她都愿意将女儿下嫁给他,十五岁的举人啊,放哪儿都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兼之他还是夫君的弟子,将女儿许配给他,旁人也不会置喙什么。

  "嗯。"

  蒋参道自在地呷了口茶,这一次,他的弟子一定能帮他把探花取回来。

  现在京城贵妇议论最多的话题是什么,不是绫罗绸缎,也不是什么珠宝首饰,而是这一次进京赶考的学子们。

  榜下捉婿已经成了惯例,每当科举开始前,这些贵妇人都会找人调查这些考生,看看有哪个尚未娶妻的,品貌又十分出众的,纳为自己女婿的人选。

  这一次京城的热议话题是豫川的解元,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才俊。

  "你们可还记得八年前京城曾传闻的七岁就连中三元的神童?这一次考中豫川解元的,正是八年前那孩子。"

  一群贵妇人聚在一块八卦,蒋夫人坐在人群中,听着她们讨论自己夫婿的弟子,兼她看中的未来女婿,面色不由有些奇妙。

  "这已经连中四元了吧,才十五岁啊,未来大有可期。"

  感叹的是京兆府尹的夫人,说来也是缘分,现在的京兆府尹正是蒋参道同科的探花,也是蒋参道暗地里恨得牙痒痒的男人。

  京兆府尹的官衔不高,只是正四品,可他管辖的地理位置特殊,地位远远超脱于一般四品官员,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京兆府尹夫人能够和这些一二品官员的夫人相处的这么自在的原因。

  "听说这位少年才俊,不仅才华横溢,样貌也异常俊秀,堪比潘安再世,也不知道可有婚配。"京兆府尹家有两个未许人的姑娘,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

  嫡出的那个小姐继承了父母的美貌,在闺秀圈中拥有不少的美名,蒋夫人听了对方的话不由跳了跳眼皮,只觉得自己看中意的女婿像一块大肥肉,被不少人盯上了。

  "这孩子确实品貌不俗。"

  蒋夫人眨了眨眼,装作寻常模样,喝了口茶汤说道。

  "听蒋夫人这话,似乎是见过那个解元郎?"

  大伙儿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了蒋夫人的身上,大家对那个神童只有听闻,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而刚刚蒋夫人那番笃定的回答,却像是十分熟悉那个解元郎一般。

  "大家有所不知,那个连中四元的江流,正是我夫君的弟子,早在八年前,就被我夫君收于门下,我对他自然是熟悉的。"

  收了这样一个出息的弟子又不是什么丑闻,加上等江流出仕后,这段师徒情分也是瞒不住的,蒋夫人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

  "什么,那解元郎居然是蒋大人的弟子!"

  原本还对江流有些不以为然的贵妇人这会儿也变了脸色,只是一个普通的解元自然没什么好稀罕的,就算他成了状元,这状元每三年就有一个,真正能成长起来的,寥寥无几。

  可蒋参道唯一的亲传弟子就不同了,他背后站着这样一位恩师,起步就已经远超那些读书人远矣。

  这样看来,这位解元郎的价值更高了,如果能将他变成自家的女婿,岂不是和蒋家也连上了关系。

  消息传得很广,连带着皇帝都听闻这一届科举有蒋参道的弟子下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七岁连中三元,十五岁勇夺解元的奇才。

  "我那弟子文章写得不错,就是年少气盛了些。"

  下朝的时候,晋文帝叫来了蒋参道,向他打听他那个弟子。

  蒋参道也料到皇帝会问,将自己提前想好的说辞送上。

  "年少气盛?"

  晋文帝饶有趣味地念着这个词,心里却越发期待了,他受够了那些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的迂腐刻板,总是用条条框框的限制告诉他这不行,那不行,弄得他这个皇帝还不如他们这些大臣来的能耐似得。

  偏偏他亲政晚,身边并没有多少得力的人。

  这一届科举晋文帝准备扶植自己的势力,蒋参道的弟子,已然成了他名单上的一员。

  现在最时髦的消息已经不再是江流连中四元了,在会试过后,他以会元的身份突破晋国科举记录,已经成了时下状元的热门人选,只待殿试,看他能否摘得状元头衔,创下连中六元的记录。

  为此不少赌场还立下了盘口,赌各个学子高中的赔率。

  出乎意料的,赌江流考中状元的人并不算多。

  一来是因为赌场设定的赔率太低,买江流中状元,赢的钱不会多,二来是很多人都不看好这个少年才俊在殿试上的表现。

  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殿试时恐怕忍受不了天子威严以及其他大臣的巡视,连中五元已经是奇迹,倒是以他的样貌,摘得一个探花的头衔十分相得益彰。

  相比之下,同样是状元热门的另外两位考生,一个今年已经三十有七,经验老道,成熟稳重,一个是内阁学士家的公子,家学渊源,祖辈曾出过两位状元,十五个进士,这次参加科考的又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子弟,这俩人考中状元的几率,似乎都要比江流来的大得多。

  作为话题的当事人,江流此时并不轻松。

  他之所以能够一路那么顺利的过来,一部分是因为吃了益智丹,学习确实轻松的缘故,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原身留给他的关于历届科举考题,以及那一届阅卷官员喜好的记忆。

  这两者相辅相成,使得他能够在科举前做足准备,写出让阅卷官员心里发痒,拍板叫好的文章来。

  当然,还有一点很不能忽视的因素,就是他曾经连中三元的成绩以及他的年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现在皇帝刚亲政不久,要是能出一个历朝历代都未曾出现过的连中多元的考生,也能视作是一种吉兆,寓意晋国会在新帝的带领下,走向盛世。

  在这种心理作祟下,只要他的卷子能够在一众考卷中名列前茅,第一一定就是属于他的。

  一连五场都过来了,可在最后一场,江流也不能免俗的开始紧张了。

  因为这一场考试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除了任务需要外,他也不愿意辜负恩师的栽培。

  恩师是先帝在位时期的状元,要是他这个弟子考了榜样或是探花,就是给恩师丢人了,江流这人不喜欢欠人恩情,师傅待他情真意切,他也得帮师傅把这个脸面挣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殿试。

  江流站在一众上了年纪的考生中间,显得格外显眼,坐在龙椅上的晋文帝第一眼就瞧见了那个尚显青涩,分外俊秀的少年,并且猜到了他的身份。

  不仅是晋文帝,在场监考的一众考官也意识到这就是蒋参道收的亲传弟子。

  一时间,万众瞩目,江流的压力更大了。

  这一次的考题是晋文帝出的,题目很简单,却让众多考生迟迟不敢下笔。

  因为这题虽然简单,可内容却十分吓人,两个字——变法。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下笔的人依旧寥寥无几,倒是有个人例外,那就是江流,此时他已经静下了心来,完完全全沉浸在了题目当中。

  晋文帝走下龙座,在学子中间巡视,然后站定在江流身侧,看着他笔下的文章,眼神中异彩连连,就差直接拍掌叫好了。

  边上的考生自然没有错过皇帝的表情,压力更大,下笔时也更加踌躇。

  考试试结束,不少考生额头已经满是虚汗,走出大殿时一个个双腿虚软,所有的试卷已经装订好,送往了阅卷处,只等评选出前十名,让晋文帝过目。

  在这前十名的选择上,众多大臣争执不休,其中争议最多的,要数江流的那份卷子了。

  文章好不好,当然是好的,遣词用句精妙,解构严谨,引经据典,让人不由拍案叫好,可内容呢,在这些守旧的大臣看来可以说是离经叛道,处处挑衅现有的规章,尤其文章中居然还鼓励寡妇再嫁,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他们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江流的母亲就是守寡之身吧,江流敢这样大放厥词,难道他还敢鼓励自己的生母改嫁吗?

  还不是为了迎合皇帝的喜好,这样阿谀奉承的奸滑之人,要是真的在朝为官,恐怕也是个弄臣。

  只是刚刚皇帝的表现大家也都看见了,皇上分明就是很欣赏这篇文章的,如果不将这篇文章送上去,恐怕会引来陛下盛怒。

  再者这江流还是蒋参道的弟子,虽然为了避嫌,蒋参道并不参与此次阅卷,但大家同朝为官,这点面子总是要给他的。

  在一番争执之后,江流的卷子还是跟着其他试卷一块呈了上去,只是被压在最后。

  晋文帝翻阅了另外九份试卷,脸上喜怒不显,倒是看到最后一份江流的卷宗时,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许多。

  "这江流已经连中五元,不如这次就定他为状元吧,连中六元,这也是美谈。"

  用红笔将江流的名字圈中,状元已然花落江流。

  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没为这点小事和皇帝争执。

  至于之后的榜眼和探花,则是状元的另外两个热门人选,那位三十七岁已经抱上孙子的老举人成了榜眼,而内阁学士家的公子则是成了探花郎。

  这一结果,诸位大臣也算满意。

  之后除了二甲传胪是由晋文帝拟定的之外,剩下的名单皆由阅卷官员拟定,只是最后交给晋文帝过目盖章。

  一炷香后,那些等待在殿外的考生就知晓了结果,有人喜有人悲,至于江流,心头的重石终于也能放下了。

  不能参加阅卷,却也和一众官员守在殿外的蒋参道此时也得到了消息。

  旁人知道江流是他学生,自然笑着恭贺,唯独蒋参道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大家心里感叹蒋参道的铁面无私,即便中状元的是自己的亲传弟子,也不显动容,越发觉得蒋参道这人深不可测。

  他们哪里知道,蒋参道心里的小人,这会儿已经哭出了一片汪洋大海。

  探花,他的探花啊!

  "过来了!"

  "那个就是状元郎吗,似乎还很年轻的样子!"

  这天的街市分外热闹,沿街的茶庄酒馆都被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包场,只为躲在窗户后头,悄悄地瞧瞧这次游街的状元和探花。

  普通人家的姑娘在今天也不必避嫌,早早就守在街道两旁,手里拿着鲜花果子,准备等状元郎游街经过时,将这些花朵果子砸在他的身上。

  蒋家也不例外,一早就包下了视线最好的厢房,蒋夫人还考虑周到的请来了孟芸娘。

  此时游街的队伍已经进行到了他们所在的茶馆之下,蒋弗榕也顾不得矜持,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荷包砸向了骑着高头大马的江流。

  似乎是心有灵犀,在蒋弗榕砸荷包的时候,江流正好抬头朝她站着的位置看去。

  只是轻轻抬手,江流就将蒋弗榕的荷包接于手中,然后还不忘冲着她站着的位置招了招手。

  "啊啊啊,状元公好生俊朗,他刚刚莫不是在冲着我笑。"

  "才不是呢,状元公是在对着我笑。"

  他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可把不少闺秀的魂给勾走了。

  一时间,砸向江流的鲜花果子荷包绣帕就更多了,只是他避开了那些砸向他的东西,唯一牢牢握在手中的,就是刚刚蒋弗榕砸向他的那个荷包。

  这番异样举动引来了他人侧目。

  一些夫人派遣小厮打听了蒋弗榕所在包厢的主人,在得知包厢的主人是蒋家人,而且蒋家夫人和小姐就在那间包间时,想着江流和蒋参道的师徒关系,猜到了蒋家可能有意亲上加亲,顿时也绝了让江流当女婿的心思。

  那些年轻闺秀想着刚刚游街状元的俊秀身姿,羡慕地撕了好几条手绢,那样的人物,怎么就没有被她们的爹爹收为爱徒呢。

  而蒋弗榕作为当事人,对于江流的这番举动自然更加在意。

  之前那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似乎被捅破,蒋弗榕的心里满是甜蜜。

  这样欢愉的氛围中,只有一个人的心情是格外复杂的。

  蒋参道和同僚一块远远看着游街的队伍,忍不住发出长长的感叹。

  造化弄人,他和他的弟子都是被才华耽搁了美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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