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在这。”后边传来程忘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但钟秦一转过头，吓了一跳，“卧槽，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感觉像是被人榨干似的。”后半句语气带着点狐疑。
“没事。”程忘眉眼淡淡。
不过失血过多，恰好他造血能力异于常人。
“是吗？”钟秦上前检查了程忘一圈。
每回接单时，对于钟秦来说程忘都是宝，等接完单时，就是爱干嘛干嘛去。
然后他目光犀利地落到程忘脖子处的两个牙印，明显是吸血鬼留下的。
钟秦愣了一下，程忘被吸血鬼近身袭击了？谁啊？要知道程忘在猎魔者里是顶尖的存在了。
他伸手想碰一下，但是程忘偏开了，“你遇到血族了？是上回那个第四代？”
“嗯。”程忘声音沉闷。
“看清脸了吗？”钟秦眼睛一亮，他的第二兴趣就是把第四代吸血鬼都记录在案。
“没有。”程忘很诚恳地道。
“他都吸你血了，你居然连对方脸都没看清？”钟秦惊疑不定。但又觉得程忘没什么必要骗他。
程忘沉了脸，“你再废话一句，这单子你自己接。”
钟秦连忙讨饶。
要是程忘不在，他一个人那叫接？那叫送死。
如苏长绪所预料的那般，第二天程忘没有来演戏，他请了一天的假，主角不在，就先把苏长绪部分不需要主角的戏先演了。
长虹公子是有一小部分个人感情戏的。对象是他的侍女云楚楚。
他是林穆惺惺相惜的对手和敌人，在整部剧里还是有一份重量的。
但是问题来了，昨天打戏演得非常精彩的苏长绪一遇到儿女情长就不听地卡卡。
一连卡了十几回。
和他演对手戏的女演员从一开始心脏乱跳到后边都麻木了。
其实有几次是可以过的，但是之前苏长绪演得太有质量了，完全不亚于程影帝，如今一下掉到跟二线明星的演技，刘导看不过眼。
最后一叹，“算了，长绪你先准备下一场，感情戏先放着，等程忘回来叫他教一下你，他感情戏这一块把握得很好。”
长绪有些无奈，他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那和他对戏的女演员，然后过去让化妆师给他补妆。
苏长绪又翻了一次剧本，实在搞不清楚长虹公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云楚楚。
云楚楚又是什么时候动的感情。
简直跟司墨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
苏长绪心里吐槽了几句，突然怔了怔，他对司墨好像记得不太清了，甚至连面容都变得模糊，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和他结过婚，行过周公之礼。
苏长绪有些迷茫了，他盯着剧本发呆。
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身旁坐了人。
苏长绪抬头，来人身着淡粉色衣衫，脸上薄施脂粉，荣色娇艳，眼波盈盈，正是演女主九天神女的一线女星陌容。
“陌小姐？”苏长绪有些疑惑。
“唤我陌容就好。”陌容没有穿戏服，显然今天没有她的戏，她只是过来看看，“我看你演戏，你很有潜力啊。”
“陌容小姐过奖了。”苏长绪总觉得这个陌容瞧他的眼神和那位化妆师瞧他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相像，但又为淡一些。
“我今天看了你和云楚楚演的对手戏，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进一步……”陌容越看苏长绪越顺眼，尤其是对方那温文尔雅的笑总是特具吸引力，不由得把自己的演戏经验说了出来。
她这么一说，苏长绪也认真听了，两人越凑越近。
后面程忘站在那里，周身戾气肆虐，像一尊随时都能爆发的大魔头。
钟秦看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想要提醒苏长绪，被程忘阻止了。
下一秒他就见程忘扬起一抹笑来，那笑容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苏长绪，要请教演技便请教，还要占别人便宜不成？”
苏长绪和陌容俱是一愣，转头看去。
“程影帝？”两人同时叫道。
陌容一看程忘的眼神，有些惊讶，但也很识趣，“苏先生，程影帝的演技比我好太多了，不如向他请教一番吧。”
苏长绪也不为难陌容，便点头答应了。
程忘凑了过去，苏长绪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动手，便也没多，对方的气息呼至他耳边，“苏先生难道吸了我的血还不够，还要吸旁人的血不成？”
程忘到底哪只眼睛看他要吸陌容的血了？
苏长绪也露出笑来，反唇相讥，“程先生的意思是给我供血不成？”
“你想得倒美。”程忘面上冷笑，心里却莫名舒服很多。
钟秦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也觉得这两人气氛不太对。
不像是针锋相对，反而有点暧昧。但一看程忘那惯有的冷笑，钟秦觉得自己许是想多了。
程忘瞥了钟秦一眼，沉声道，“钟秦，苏先生向我探讨演技，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钟秦摸了摸鼻子，程忘这厮莫不是想打架不成，他不由得提醒道，“你身上还有伤，别打架。”
程忘原本有所缓和的脸黑了一下。
苏长绪绕有兴趣地看着他，“受伤了啊，放心，本公子不会趁人之危。”
程忘冷哼一声，知道他说在拿昨天的事情说，但眉眼却不知觉地柔和了些，“你想请教什么？”
“感情戏。”苏长绪放下个人恩怨，虚心请教，他拿着剧本细细地问了程忘一些问题。
程忘讲着讲着目光落到对面的人身上，他低着头看剧本，睫毛很长，能在眼睑上落下一片剪影，带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人想一亲芳泽。
程忘缓缓地下头。
苏长绪听着有些领悟，却发现程忘不说了，他正要抬头，却听后面刘导声音传来，“程影帝，你怎么来了？”
程忘猛地拉远了和苏长绪的距离，方觉自己刚刚差点做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刘导，“我感觉好些了，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
刘导肃然起敬，“程影帝果然敬业。”
转而看下苏长绪，“长绪，你的戏明天再演，现在就和程影帝好好探讨一番吧。”
说完刘导匆匆离开，一边走一边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老了老了。”
“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演一下给我看看。”程忘眯了眯眼，掩住心中莫名的神思。
“演哪一段？”苏长绪问。
“这一段吧。”程忘指了指剧本，“你现在就当我是云楚楚。”
“好。”苏长绪此时眼里只有戏，程忘说他是云楚楚，那他便是云楚楚。
程忘要他演的这一段是吻戏。
程忘见他连迟疑都没有，眉一挑，心中有些吃味。
苏长绪俯下身，他唇角微微弯了弯，扯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来。
程忘眼角一跳。
这回苏长绪眉梢也染上了一抹温柔，浅浅的但又真挚无比的情意从那墨色的眸里一点一点荡出来。
程忘心猛地一跳。
他方才跟程忘分析过，“长虹公子对于云楚楚，怜惜多于爱情，不过虽然情浅但也是用尽了温柔。”
苏长绪演得情深了些，温柔少了些。
程忘目光闪了闪，鬼使神差般没有提醒他。
苏长绪离他越来越近，就像被放慢了镜头般，两人的唇缓缓贴近，程忘心神大乱，面上却镇定无比。
但是苏长绪在离他一厘米左右时停住了。
打算直起身来，程忘一拽他领子，两人的唇顿时贴得严严实实。
苏长绪呆了一秒，挣开了。
“苏先生，没人告诉过你，演戏要演全套的。”程忘含笑看着苏长绪，满是戏谑。
苏长绪看了他一眼，“程先生演吻戏不借位？”
程忘笑僵在脸上，立刻又阴沉了脸色，“我不演吻戏！”
他说完这句话，也愣了一下，是啊，他不演吻戏，演也是会用吻替的，他和宁柠谈了几个月恋爱，但他们谈的是柏拉图式恋爱，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是拉手，拥抱。
所以，刚刚算什么？
程忘脸一下铁青了。
他好像把自己初吻交了出去。
苏长绪看程忘脸色青一下白一下，心想:这人莫不是被他吸血吸傻了？
然后下一刻，程忘神色又松了松，“苏长绪，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没有。”苏长绪有些摸不清程忘在想什么。
程忘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有谈过恋爱啊，那么初吻还在，初吻换初吻，算是扯平了。
在他松了一口气那一刻，苏长绪联系了他前边的行为，突然之间福至心灵，他脱口而出，“不过，我初吻可是早就丢了。”
程忘有所缓和的脸色再次铁青，阴阴沉沉好一会，他才咬牙切齿道，“算你赢了。”
苏长绪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里终于舒坦了，离开前还十分友善地朝程忘笑了笑。
他走后，程忘怔了好久。
他摸了摸唇，半晌笑道，“也罢，不过是个初吻，以后叫他还过个初次便是。”
此时的程影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到底有什么不对。
也没有意识到，他和苏长绪的针锋相对早已经不关宁柠的事情，也不关苏长绪是否是吸血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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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钟秦一转过头，吓了一跳，“卧槽，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感觉像是被人榨干似的。”后半句语气带着点狐疑。
“没事。”程忘眉眼淡淡。
不过失血过多，恰好他造血能力异于常人。
“是吗？”钟秦上前检查了程忘一圈。
每回接单时，对于钟秦来说程忘都是宝，等接完单时，就是爱干嘛干嘛去。
然后他目光犀利地落到程忘脖子处的两个牙印，明显是吸血鬼留下的。
钟秦愣了一下，程忘被吸血鬼近身袭击了？谁啊？要知道程忘在猎魔者里是顶尖的存在了。
他伸手想碰一下，但是程忘偏开了，“你遇到血族了？是上回那个第四代？”
“嗯。”程忘声音沉闷。
“看清脸了吗？”钟秦眼睛一亮，他的第二兴趣就是把第四代吸血鬼都记录在案。
“没有。”程忘很诚恳地道。
“他都吸你血了，你居然连对方脸都没看清？”钟秦惊疑不定。但又觉得程忘没什么必要骗他。
程忘沉了脸，“你再废话一句，这单子你自己接。”
钟秦连忙讨饶。
要是程忘不在，他一个人那叫接？那叫送死。
如苏长绪所预料的那般，第二天程忘没有来演戏，他请了一天的假，主角不在，就先把苏长绪部分不需要主角的戏先演了。
长虹公子是有一小部分个人感情戏的。对象是他的侍女云楚楚。
他是林穆惺惺相惜的对手和敌人，在整部剧里还是有一份重量的。
但是问题来了，昨天打戏演得非常精彩的苏长绪一遇到儿女情长就不听地卡卡。
一连卡了十几回。
和他演对手戏的女演员从一开始心脏乱跳到后边都麻木了。
其实有几次是可以过的，但是之前苏长绪演得太有质量了，完全不亚于程影帝，如今一下掉到跟二线明星的演技，刘导看不过眼。
最后一叹，“算了，长绪你先准备下一场，感情戏先放着，等程忘回来叫他教一下你，他感情戏这一块把握得很好。”
长绪有些无奈，他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那和他对戏的女演员，然后过去让化妆师给他补妆。
苏长绪又翻了一次剧本，实在搞不清楚长虹公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云楚楚。
云楚楚又是什么时候动的感情。
简直跟司墨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
苏长绪心里吐槽了几句，突然怔了怔，他对司墨好像记得不太清了，甚至连面容都变得模糊，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和他结过婚，行过周公之礼。
苏长绪有些迷茫了，他盯着剧本发呆。
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身旁坐了人。
苏长绪抬头，来人身着淡粉色衣衫，脸上薄施脂粉，荣色娇艳，眼波盈盈，正是演女主九天神女的一线女星陌容。
“陌小姐？”苏长绪有些疑惑。
“唤我陌容就好。”陌容没有穿戏服，显然今天没有她的戏，她只是过来看看，“我看你演戏，你很有潜力啊。”
“陌容小姐过奖了。”苏长绪总觉得这个陌容瞧他的眼神和那位化妆师瞧他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相像，但又为淡一些。
“我今天看了你和云楚楚演的对手戏，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进一步……”陌容越看苏长绪越顺眼，尤其是对方那温文尔雅的笑总是特具吸引力，不由得把自己的演戏经验说了出来。
她这么一说，苏长绪也认真听了，两人越凑越近。
后面程忘站在那里，周身戾气肆虐，像一尊随时都能爆发的大魔头。
钟秦看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想要提醒苏长绪，被程忘阻止了。
下一秒他就见程忘扬起一抹笑来，那笑容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苏长绪，要请教演技便请教，还要占别人便宜不成？”
苏长绪和陌容俱是一愣，转头看去。
“程影帝？”两人同时叫道。
陌容一看程忘的眼神，有些惊讶，但也很识趣，“苏先生，程影帝的演技比我好太多了，不如向他请教一番吧。”
苏长绪也不为难陌容，便点头答应了。
程忘凑了过去，苏长绪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动手，便也没多，对方的气息呼至他耳边，“苏先生难道吸了我的血还不够，还要吸旁人的血不成？”
程忘到底哪只眼睛看他要吸陌容的血了？
苏长绪也露出笑来，反唇相讥，“程先生的意思是给我供血不成？”
“你想得倒美。”程忘面上冷笑，心里却莫名舒服很多。
钟秦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也觉得这两人气氛不太对。
不像是针锋相对，反而有点暧昧。但一看程忘那惯有的冷笑，钟秦觉得自己许是想多了。
程忘瞥了钟秦一眼，沉声道，“钟秦，苏先生向我探讨演技，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钟秦摸了摸鼻子，程忘这厮莫不是想打架不成，他不由得提醒道，“你身上还有伤，别打架。”
程忘原本有所缓和的脸黑了一下。
苏长绪绕有兴趣地看着他，“受伤了啊，放心，本公子不会趁人之危。”
程忘冷哼一声，知道他说在拿昨天的事情说，但眉眼却不知觉地柔和了些，“你想请教什么？”
“感情戏。”苏长绪放下个人恩怨，虚心请教，他拿着剧本细细地问了程忘一些问题。
程忘讲着讲着目光落到对面的人身上，他低着头看剧本，睫毛很长，能在眼睑上落下一片剪影，带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人想一亲芳泽。
程忘缓缓地下头。
苏长绪听着有些领悟，却发现程忘不说了，他正要抬头，却听后面刘导声音传来，“程影帝，你怎么来了？”
程忘猛地拉远了和苏长绪的距离，方觉自己刚刚差点做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刘导，“我感觉好些了，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
刘导肃然起敬，“程影帝果然敬业。”
转而看下苏长绪，“长绪，你的戏明天再演，现在就和程影帝好好探讨一番吧。”
说完刘导匆匆离开，一边走一边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老了老了。”
“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演一下给我看看。”程忘眯了眯眼，掩住心中莫名的神思。
“演哪一段？”苏长绪问。
“这一段吧。”程忘指了指剧本，“你现在就当我是云楚楚。”
“好。”苏长绪此时眼里只有戏，程忘说他是云楚楚，那他便是云楚楚。
程忘要他演的这一段是吻戏。
程忘见他连迟疑都没有，眉一挑，心中有些吃味。
苏长绪俯下身，他唇角微微弯了弯，扯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来。
程忘眼角一跳。
这回苏长绪眉梢也染上了一抹温柔，浅浅的但又真挚无比的情意从那墨色的眸里一点一点荡出来。
程忘心猛地一跳。
他方才跟程忘分析过，“长虹公子对于云楚楚，怜惜多于爱情，不过虽然情浅但也是用尽了温柔。”
苏长绪演得情深了些，温柔少了些。
程忘目光闪了闪，鬼使神差般没有提醒他。
苏长绪离他越来越近，就像被放慢了镜头般，两人的唇缓缓贴近，程忘心神大乱，面上却镇定无比。
但是苏长绪在离他一厘米左右时停住了。
打算直起身来，程忘一拽他领子，两人的唇顿时贴得严严实实。
苏长绪呆了一秒，挣开了。
“苏先生，没人告诉过你，演戏要演全套的。”程忘含笑看着苏长绪，满是戏谑。
苏长绪看了他一眼，“程先生演吻戏不借位？”
程忘笑僵在脸上，立刻又阴沉了脸色，“我不演吻戏！”
他说完这句话，也愣了一下，是啊，他不演吻戏，演也是会用吻替的，他和宁柠谈了几个月恋爱，但他们谈的是柏拉图式恋爱，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是拉手，拥抱。
所以，刚刚算什么？
程忘脸一下铁青了。
他好像把自己初吻交了出去。
苏长绪看程忘脸色青一下白一下，心想:这人莫不是被他吸血吸傻了？
然后下一刻，程忘神色又松了松，“苏长绪，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没有。”苏长绪有些摸不清程忘在想什么。
程忘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有谈过恋爱啊，那么初吻还在，初吻换初吻，算是扯平了。
在他松了一口气那一刻，苏长绪联系了他前边的行为，突然之间福至心灵，他脱口而出，“不过，我初吻可是早就丢了。”
程忘有所缓和的脸色再次铁青，阴阴沉沉好一会，他才咬牙切齿道，“算你赢了。”
苏长绪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里终于舒坦了，离开前还十分友善地朝程忘笑了笑。
他走后，程忘怔了好久。
他摸了摸唇，半晌笑道，“也罢，不过是个初吻，以后叫他还过个初次便是。”
此时的程影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到底有什么不对。
也没有意识到，他和苏长绪的针锋相对早已经不关宁柠的事情，也不关苏长绪是否是吸血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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