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的骑士萨塞尔_黑巫师和异端裁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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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的骑士萨塞尔

  第五百一十一章我的骑士萨塞尔

  祭司在一间宽敞的隔间门前停下来,用庄重的手势推开门,现出紧靠议事厅的黑暗隔间。进去面对神圣吧,他的表情是这么说的。

  萨塞尔半躬身子朝他示意,看到祭司露出满意的微笑,才走进去。这种蠢人真好对付。

  隔间内部比议事厅闷热,也更阴暗,燃烧的蜡烛缭绕着烟雾。房间的拱顶和墙壁上可以看到未完成的壁画,还在墙壁上挂着许多绸缎,大部分绸缎以金线绣着光明神殿的徽记,还有一些绣着象征苏拉斯摩权势的家徽——阴燃的木柴和水花,意味着他能按自己的意愿煽起战火和用和平的水花将其熄灭。有专门光照的长椅上,贞德向前倾着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朝他的方向看来。她身周站立着几个侍从和骑士。

  萨塞尔平稳地单膝跪下,行了标准的神殿骑士礼节,神情肃穆,眼角瞥见摇曳的蜡烛上盘旋着升起一道细细的烟。真是艺术。

  “起身吧,我的骑士。”贞德说。“你可以待在我身侧,在此之前,”她伸出手,“我要求你跪下来亲吻我的手背。”

  贞德还是穿着那套仪式银甲和白色底袍,带金边的袍子上缝着她的信仰和国度的徽记。她的金发又留长了,但用缎带扎成单马尾,得以显出脸颊的线条,这也是仪式的要求。她表情平静自若,符合礼仪规范要求的庄重程度,半眯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微妙的敌意,不过这实属正常。

  至少这算个好的开始......也许算。

  萨塞尔深吸一口气,同样表情庄重地握住她的手,以符合礼仪规范要求的程度亲吻了贞德的手背。

  “您能抽出时间接见我,令我倍感荣幸,贞德阁下。”

  “尽管你是我唯一的骑士,但这次见面也比我想象中要难得的多,萨塞尔。我这一生中,哪怕是上次对不列颠的战争,也没有过这么多人吵着要来烦我,要我听他们争论。”

  “因为指挥权的问题?”

  “还能为什么?”

  “那么您准备怎么交接呢?既然您知道自己即将被召回,那您有考虑过谁能承担率领这些人的责任吗?”

  贞德扬了扬眉毛:“我当然知道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如果你打算抨击我的想法,萨塞尔,那我劝你仔细考虑考虑。”

  “巫师哪里懂什么权力斗争,贞德阁下。”

  “你懂得比我想象中要多,萨塞尔,远比我想象中要多。要不然,你也没法在罗萨群岛的地下指挥那场遭遇战。对吗,萨塞尔?”

  萨塞尔斜瞥了眼那些面无表情的骑士,才道:“您的想法毫无缺陷,阁下,我只是担心战线和后勤的问题,还有和我们过去没什么区别的指挥权问题。”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处理指挥权的问题呢?让他们在这地方打擂台吗?”

  “也许是因为您要被召回这件事必定会发生,您需要转移去更重要的战场,所以才会有这种问题发生。”

  换句话说,如果你留在这里,就能避免这个复杂的问题。

  “这是教会的谕令,萨塞尔,”她双手十指交错,手肘搭在膝盖上,朝他前倾身体,拿阴冷的目光盯着他,“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教会要是命令我杀了你,那我就拽着你一起下底层迷道,萨塞尔。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萨塞尔眉毛动了动,继续单膝跪在地上:“是的,我明白。”

  贞德哼了一声:“你明白就好。我还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足够我处理这帮人的因为信仰不纯粹导致的利益分配和指挥权问题。”

  “也许是因为您的信仰太过纯粹了,贞德阁下。”萨塞尔不动声色地讽刺道,他确认这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懂的讽刺,“我们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帝国一个敌人。等我们离开之后,这些人有一支庞大的军队要喂饱,一堆因为习俗招致的纪律问题要约束,一群本地的不朽者和领袖要和他们耍阴谋;他们将不得不在不熟悉的土地上作战,不仅得考虑补给和后勤由谁负责的问题,还要考虑面对他们此前从未面对过的敌人。”

  “不,萨塞尔。”贞德朝后倾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她身后的侍从和骑士浑身冷汗地保持沉默,谁也不敢多说话,甚至连指头都不敢动一下,更别说是指责萨塞尔话语中的不敬了。“对某些贵族而言确实如此,”她说,“但对于更多人,这场战争是让他们肆意挥霍掉的人生得到救赎的机会。我们要消灭那些必然带来灾祸的邪神眷属,还有阻止和它们同流合污的阴沟角落继续蔓延——这就是这场战争最真实的一面。污秽的事物无法得到容忍,我们都知道——邪神和它们的眷属会带来什么。”

  贞德抿下一口红酒。一时间,她盯着手中摇曳的血红色酒浆,似乎完全沉浸在酒杯中,不过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萨塞尔相信,这个女人从来不曾真正醉过。“我们都知道,萨塞尔。”她道。

  “这将是考验,信仰给予的考验。”

  “是的,你说的很对,萨塞尔。”贞德扬起眉毛,似乎惊讶他能说出这种话,“就像祈祷一样,信仰给予我们的考验是永远不够的,不是吗?每当我看见背叛或者暴行,我的心中都会呐喊:‘惩罚这一切,让这一切全部都见鬼去。’但你知道吗,萨塞尔?正是‘考验’这个词拯救了我,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假如在法兰西战争里那些里通外合的贵族只是表象呢?假如那些倒向不列颠的教士只是很小一部分呢?我反复自问,假如那些看上去是祸害的家伙当真有大用呢?假如他们平时意味着丑陋和贪婪,在关键的战时却意味着机会和善行呢?”

  说出最后一段话之后,贞德屏住了呼吸,她身后那些骑士和侍从也莫名其妙的松弛下来,就像是因为迷茫而失去了紧张的情绪。

  “信仰真的这么困难吗?除了腐败的野心和贪婪的利益追逐,我经历的,我见证的,就真的不能拥有更崇高的目的吗?在不列颠的那场战争中,我宽恕了太多人,太多人,萨塞尔。我杀的人多,但我宽恕的人更多,哪怕冒犯我最过分的那些张狂的贵族和教士,只要他们能为那场战争做出贡献,那我就能宽恕他们。如果这点可能都不存在,萨塞尔,那我的生命还有我的宣誓,就毫无意义了......”

  “我明白,”萨塞尔用装出来的悲伤语气道,“战争结束后,您拖着您破破烂烂的旗帜只身远离故土,就那样回到您来的地方。除去您被青草淹没的足迹外,您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什么都没拿走。”

  贞德似乎想哼一声,可看到那些被他这句话说到动容的骑士和侍从,却闭上嘴。萨塞尔明白,她知道他这句话不过是应付场面,也知道他这个黑巫师根本不可能认同她的信仰,但她更知道,他同样擅长用语言渲染情绪,不动声色地把敌意变成好意——不管是门口的祭司,还是这里的骑士和侍从。

  萨塞尔朝她摆出安慰的微笑:这帮蠢货真好对付,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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