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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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桓发现，洛明舟真的把洛元冬算得很准。
唐桓本来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要当面说。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给洛元冬打电话的时候，刚说了“我家里出事了”几个字，洛元冬就立马问道：“还差多少钱？”
唐桓一时间被噎住，洛元冬一片诚心待她，她却帮着人骗她，心有亏欠。
电话那头的洛元冬说道：“你别急，这钱不多，你等一阵子行吗？”
唐桓还有点担心：“我不急，你别急……”
洛元冬说道：“没事，这不算多，你不要太担心了。”
在暮色下，她挂断了电话，看向站在身边的洛明舟，说道：“你满意了？”
洛明舟似是想说什么，但是权衡再三，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洛明舟在她身边坐下，没有抬头看她，只自言自语地说道：“等你高考过去后，我应该就能还上这笔钱了。”
唐桓看着她略有几分颓废的模样，说道：“我以为你和家里一刀两断，过得很好。”
洛明舟咬牙骂了一句什么，说道：“我挺好的，就是那个蠢货给我惹事。”
她咬了咬嘴唇，这才说道：“现在这个情况，虽然是不缺钱，但是我实在是无论如何提不出这笔现金来，梅根被人扣住了，我得去赎她。”
洛明舟说到这里，看到唐桓神色茫然，意识到她不认识那个人，这才解释道：“就是你上次在洛家见到的那个，长得人模狗样，混血的混账。”
唐桓说道：“你女朋友？”
洛明舟咬牙：“前女友。”
唐桓心里苦涩了一下，却还是开玩笑地问道：“这么积极来救前任的，你还真是我见过头一个呢。”
洛明舟短暂地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想和她对视，躲开了她的目光，说道：“我们很复杂。”
唐桓想，复杂。
大概就是明明嘴里说着没感情，但是一方有难却会挺身而出的感情吧。
为了岔开话题，洛明舟又问她道：“祖繁没有再烦你吧？”
唐桓想起祖繁，不由得低头一笑，说道：“没有了。只是他就跟着了魔似的，总是问人他身上有没有臭味，别人说没有，他也惴惴不敢相信。”
洛明舟想起那臭小子，不由得笑了：“是啊，要是捅人一刀，总会痊愈的。可是这一刀要是捅在心里，就再也好不了吧。”
唐桓想起祖繁每次和自己对视，都匆忙低下头走开的神色。
是啊，只要捅进心里，估计一辈子都好不了吧。
洛明舟又问道：“蒋小霜有再和你作对吗？”
唐桓摇了摇头：“她转学了。好像是因为她继父要去外地做生意，怕自己亲生女儿欺负她们娘俩，就带着她们走了。”
虽然有怨，但若是日后能免于相见，倒也还算不错。
两个人在夕阳下闲话聊了聊着半年的事情，气氛也渐渐不那么压抑了。
就在这时，洛元冬的电话打过来了。
洛元冬说道：“钱凑到了，我去找你吧。这个时间过不了银行了，我把钱给你送去吧。”
唐桓都愣住了。
整整五十万现金啊，洛元冬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到？
唐桓目瞪口呆地说道：“可是……”
洛元冬笑道：“我母亲那个年代的人，小的时候吃过的苦太多了，生怕有一天落得一无所有。家里存着的现金都快被她放长霉了，你借去了正好替她周转一次。”
听她说话那和善的语气，仿佛唐桓不是向她借钱，倒是像帮了她似的。
唐桓一时心里觉得很羞愧，却又不敢告诉她实情，说道：“我就在家里这边……”
挂了电话之后，唐桓看向洛明舟，说道：“她问你母亲借了钱，在路上了。”
洛明舟直白地说道：“不可能。”
唐桓看她态度肯定，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洛明舟说道：“我母亲多疑，若是洛元冬借钱，她一定会问清楚。她为人做事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是她知道了，现在早就和你父亲打电话了，轮不到洛元冬来私下给你钱。”
唐桓听了，心里愈发担心起洛元冬来：“那她还没工作，哪里有钱？”
洛明舟说道：“家里的保险箱的密码我们姐妹两个都知道，洛元冬私自拿的。”
唐桓一时整个人怔住，连话都说不出来。
洛明舟又说道：“我也不骗你，我确实是把你们都算透了。我要是向我母亲借钱，她知道是为了救梅根，那可绝不会给我。我要是向洛元冬借钱，她这种秉性正直的人，也绝对不会为了我冒险去偷家里的钱。所以我知道只有你，洛元冬也就只愿意这么帮你。”
唐桓那一刻心很凉。
她甚至奢望，有的时候洛明舟不要这么诚实。
洛明舟的语气里，仿佛她，洛元冬，甚至是洛明舟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是她手里的一盘棋罢了。
唐桓一时语塞，半晌才问道：“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的这么坦荡？”
洛明舟倒是低头笑了一下，反问她道：“我欠债还钱，又不是白拿。而且我拿这钱是为了救人命，我做善事啊，我为什么不坦荡？”
她说完，淡然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洛元冬很快就到了，我先避一下，等她走了你再喊我。”
唐桓看着洛明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为什么要帮她？
唐桓想不清楚。
洛元冬为什么愿意这么豁出去帮自己？
唐桓也想不清楚，她甚至不敢去想。
她唯一知道的，只是洛元冬马上就会来了。
等她来了，这件事大约就能结束了。
唐桓焦急地看着表，心里只是迫切地希望这件事赶快过去。
明天就考试了，这些事情，她都不想再去想了。
暮色渐渐没入夜色中，月亮出来了。
洛元冬带着钱来了。
隔着月色看，她神色里故作轻松，笑起来略显疲惫。
洛元冬把钱递给唐桓，说道：“先应急吧，要是再缺，你再和我说。”
唐桓沉默地接过了钱，只觉得手里无比沉重。
洛元冬自幼用功苦读，比别人早三年参加高考，就是为了不拖累领养她的家庭，不让别人说闲话。
或许是因为出身孤儿的原因，她特别需要行的正坐得端。
唐桓想起洛明舟说的话，忍不住问洛元冬道：“这么多钱，你是怎么拿到的？”
洛元冬笑道：“你用钱就用钱，不要想那么多了。”
唐桓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我还钱的时候，让我爹拿去给洛阿姨行吗？”
果然，洛元冬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轻声对唐桓说道：“先不必，我母亲贯是最爱担心的人，你让她知道，她又要着急了。”
唐桓听到这里，心里越发苦涩起来。
一个像洛元冬这样正直的人，竟然真的因为担心她，瞒着母亲拿了家里的钱。
说到底，她是洛家领来的孩子，不是洛语山亲生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换做洛明舟可能只会落个浪子的名声，可是现在是偷偷拿钱的是洛元冬。同样的情况，换成洛元冬，一旦说不清，怕就是身败名裂，被人骂一辈子恩将仇报。
洛元冬见唐桓忍得眼睛都红了，还走过来，安慰她道：“没事的，谁家里没个难处。我小的时候家里也遭过难，知道出事的滋味。这些钱留在家里也用不上，倒不如给你家应急。”
洛元冬越替她着想，唐桓心里越是难受。
唐桓低声说道：“谢谢。”
她的声音已经哑了，说不出来什么话。
洛元冬安慰了她几句，让她明天好好考试，不要担心太多。
唐桓和她告别之后，抱着这沉甸甸的箱子躲在楼道里，一直在走廊的窗户里看着洛元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了，这才拿着钱下了楼。
她明明知道，那个自由杰出、看起来孤傲的女孩那颗被藏起来的心有多敏感，但是她还是选择替洛明舟骗了洛元冬。
洛明舟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唐桓把钱递给她，说道：“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洛明舟接过了钱，草草地说道：“谢谢。”
她拿到钱，转身就走了。
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似的。
唐桓心里愈发难受，也不想看着她走远，当时就想上楼，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然而，身后的洛明舟却站住了。
她站在夜色下，喊了一声：“唐桓。”
唐桓回过头来看着她，不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
洛明舟说道：“我知道这钱对你来说不只是一笔钱。”
唐桓不想和她再多解释了，只是说道：“对我来说就是一笔钱。”
洛明舟低下了头，说道：“我这个人，这辈子独惯了，其实你做的事我也不懂。毕竟换了我，我也不会冒这个险去替人借钱，何况就连我这种混账的性子，也不会为了谁破自己的家规。”
她那一贯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睛里，难得来了几分诚恳：“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多大的牺牲，对不起。”
唐桓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真的心里觉得对不起我，你就不会在我高考前一天来了。”
洛明舟沉默了。
她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但是她没有心，就算是被人刺痛了，怕也是不会心有愧疚，怀抱亏欠。
唐桓又说道：“我也不是因为傻才借给你的，我也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也知道我今天帮完了你，你明天就会转身忘了我，我都想清楚了。”
洛明舟诧异地抬头看她：“既然如此，你何苦帮我？”
唐桓看着月色下的洛明舟。
她深知这个人情浅、自私、且寡情花心。
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万事来得太容易，落魄也能借东风。
多情又无情，也鲜少珍惜谁的真心。
还有谁比唐桓更了解洛明舟呢？
可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洛明舟拎着那沉甸甸的盒子，又问了一句：“你既然不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唐桓知道自己不能说出口。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她知道一旦她说了，洛明舟只会把她掐得更死。
因为，那是洛明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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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桓发现，洛明舟真的把洛元冬算得很准。
唐桓本来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要当面说。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给洛元冬打电话的时候，刚说了“我家里出事了”几个字，洛元冬就立马问道：“还差多少钱？”
唐桓一时间被噎住，洛元冬一片诚心待她，她却帮着人骗她，心有亏欠。
电话那头的洛元冬说道：“你别急，这钱不多，你等一阵子行吗？”
唐桓还有点担心：“我不急，你别急……”
洛元冬说道：“没事，这不算多，你不要太担心了。”
在暮色下，她挂断了电话，看向站在身边的洛明舟，说道：“你满意了？”
洛明舟似是想说什么，但是权衡再三，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洛明舟在她身边坐下，没有抬头看她，只自言自语地说道：“等你高考过去后，我应该就能还上这笔钱了。”
唐桓看着她略有几分颓废的模样，说道：“我以为你和家里一刀两断，过得很好。”
洛明舟咬牙骂了一句什么，说道：“我挺好的，就是那个蠢货给我惹事。”
她咬了咬嘴唇，这才说道：“现在这个情况，虽然是不缺钱，但是我实在是无论如何提不出这笔现金来，梅根被人扣住了，我得去赎她。”
洛明舟说到这里，看到唐桓神色茫然，意识到她不认识那个人，这才解释道：“就是你上次在洛家见到的那个，长得人模狗样，混血的混账。”
唐桓说道：“你女朋友？”
洛明舟咬牙：“前女友。”
唐桓心里苦涩了一下，却还是开玩笑地问道：“这么积极来救前任的，你还真是我见过头一个呢。”
洛明舟短暂地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想和她对视，躲开了她的目光，说道：“我们很复杂。”
唐桓想，复杂。
大概就是明明嘴里说着没感情，但是一方有难却会挺身而出的感情吧。
为了岔开话题，洛明舟又问她道：“祖繁没有再烦你吧？”
唐桓想起祖繁，不由得低头一笑，说道：“没有了。只是他就跟着了魔似的，总是问人他身上有没有臭味，别人说没有，他也惴惴不敢相信。”
洛明舟想起那臭小子，不由得笑了：“是啊，要是捅人一刀，总会痊愈的。可是这一刀要是捅在心里，就再也好不了吧。”
唐桓想起祖繁每次和自己对视，都匆忙低下头走开的神色。
是啊，只要捅进心里，估计一辈子都好不了吧。
洛明舟又问道：“蒋小霜有再和你作对吗？”
唐桓摇了摇头：“她转学了。好像是因为她继父要去外地做生意，怕自己亲生女儿欺负她们娘俩，就带着她们走了。”
虽然有怨，但若是日后能免于相见，倒也还算不错。
两个人在夕阳下闲话聊了聊着半年的事情，气氛也渐渐不那么压抑了。
就在这时，洛元冬的电话打过来了。
洛元冬说道：“钱凑到了，我去找你吧。这个时间过不了银行了，我把钱给你送去吧。”
唐桓都愣住了。
整整五十万现金啊，洛元冬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到？
唐桓目瞪口呆地说道：“可是……”
洛元冬笑道：“我母亲那个年代的人，小的时候吃过的苦太多了，生怕有一天落得一无所有。家里存着的现金都快被她放长霉了，你借去了正好替她周转一次。”
听她说话那和善的语气，仿佛唐桓不是向她借钱，倒是像帮了她似的。
唐桓一时心里觉得很羞愧，却又不敢告诉她实情，说道：“我就在家里这边……”
挂了电话之后，唐桓看向洛明舟，说道：“她问你母亲借了钱，在路上了。”
洛明舟直白地说道：“不可能。”
唐桓看她态度肯定，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洛明舟说道：“我母亲多疑，若是洛元冬借钱，她一定会问清楚。她为人做事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是她知道了，现在早就和你父亲打电话了，轮不到洛元冬来私下给你钱。”
唐桓听了，心里愈发担心起洛元冬来：“那她还没工作，哪里有钱？”
洛明舟说道：“家里的保险箱的密码我们姐妹两个都知道，洛元冬私自拿的。”
唐桓一时整个人怔住，连话都说不出来。
洛明舟又说道：“我也不骗你，我确实是把你们都算透了。我要是向我母亲借钱，她知道是为了救梅根，那可绝不会给我。我要是向洛元冬借钱，她这种秉性正直的人，也绝对不会为了我冒险去偷家里的钱。所以我知道只有你，洛元冬也就只愿意这么帮你。”
唐桓那一刻心很凉。
她甚至奢望，有的时候洛明舟不要这么诚实。
洛明舟的语气里，仿佛她，洛元冬，甚至是洛明舟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是她手里的一盘棋罢了。
唐桓一时语塞，半晌才问道：“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的这么坦荡？”
洛明舟倒是低头笑了一下，反问她道：“我欠债还钱，又不是白拿。而且我拿这钱是为了救人命，我做善事啊，我为什么不坦荡？”
她说完，淡然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洛元冬很快就到了，我先避一下，等她走了你再喊我。”
唐桓看着洛明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为什么要帮她？
唐桓想不清楚。
洛元冬为什么愿意这么豁出去帮自己？
唐桓也想不清楚，她甚至不敢去想。
她唯一知道的，只是洛元冬马上就会来了。
等她来了，这件事大约就能结束了。
唐桓焦急地看着表，心里只是迫切地希望这件事赶快过去。
明天就考试了，这些事情，她都不想再去想了。
暮色渐渐没入夜色中，月亮出来了。
洛元冬带着钱来了。
隔着月色看，她神色里故作轻松，笑起来略显疲惫。
洛元冬把钱递给唐桓，说道：“先应急吧，要是再缺，你再和我说。”
唐桓沉默地接过了钱，只觉得手里无比沉重。
洛元冬自幼用功苦读，比别人早三年参加高考，就是为了不拖累领养她的家庭，不让别人说闲话。
或许是因为出身孤儿的原因，她特别需要行的正坐得端。
唐桓想起洛明舟说的话，忍不住问洛元冬道：“这么多钱，你是怎么拿到的？”
洛元冬笑道：“你用钱就用钱，不要想那么多了。”
唐桓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我还钱的时候，让我爹拿去给洛阿姨行吗？”
果然，洛元冬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轻声对唐桓说道：“先不必，我母亲贯是最爱担心的人，你让她知道，她又要着急了。”
唐桓听到这里，心里越发苦涩起来。
一个像洛元冬这样正直的人，竟然真的因为担心她，瞒着母亲拿了家里的钱。
说到底，她是洛家领来的孩子，不是洛语山亲生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换做洛明舟可能只会落个浪子的名声，可是现在是偷偷拿钱的是洛元冬。同样的情况，换成洛元冬，一旦说不清，怕就是身败名裂，被人骂一辈子恩将仇报。
洛元冬见唐桓忍得眼睛都红了，还走过来，安慰她道：“没事的，谁家里没个难处。我小的时候家里也遭过难，知道出事的滋味。这些钱留在家里也用不上，倒不如给你家应急。”
洛元冬越替她着想，唐桓心里越是难受。
唐桓低声说道：“谢谢。”
她的声音已经哑了，说不出来什么话。
洛元冬安慰了她几句，让她明天好好考试，不要担心太多。
唐桓和她告别之后，抱着这沉甸甸的箱子躲在楼道里，一直在走廊的窗户里看着洛元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了，这才拿着钱下了楼。
她明明知道，那个自由杰出、看起来孤傲的女孩那颗被藏起来的心有多敏感，但是她还是选择替洛明舟骗了洛元冬。
洛明舟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唐桓把钱递给她，说道：“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洛明舟接过了钱，草草地说道：“谢谢。”
她拿到钱，转身就走了。
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似的。
唐桓心里愈发难受，也不想看着她走远，当时就想上楼，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然而，身后的洛明舟却站住了。
她站在夜色下，喊了一声：“唐桓。”
唐桓回过头来看着她，不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
洛明舟说道：“我知道这钱对你来说不只是一笔钱。”
唐桓不想和她再多解释了，只是说道：“对我来说就是一笔钱。”
洛明舟低下了头，说道：“我这个人，这辈子独惯了，其实你做的事我也不懂。毕竟换了我，我也不会冒这个险去替人借钱，何况就连我这种混账的性子，也不会为了谁破自己的家规。”
她那一贯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睛里，难得来了几分诚恳：“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多大的牺牲，对不起。”
唐桓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真的心里觉得对不起我，你就不会在我高考前一天来了。”
洛明舟沉默了。
她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但是她没有心，就算是被人刺痛了，怕也是不会心有愧疚，怀抱亏欠。
唐桓又说道：“我也不是因为傻才借给你的，我也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也知道我今天帮完了你，你明天就会转身忘了我，我都想清楚了。”
洛明舟诧异地抬头看她：“既然如此，你何苦帮我？”
唐桓看着月色下的洛明舟。
她深知这个人情浅、自私、且寡情花心。
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万事来得太容易，落魄也能借东风。
多情又无情，也鲜少珍惜谁的真心。
还有谁比唐桓更了解洛明舟呢？
可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洛明舟拎着那沉甸甸的盒子，又问了一句：“你既然不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唐桓知道自己不能说出口。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她知道一旦她说了，洛明舟只会把她掐得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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