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及笄_不见一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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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及笄

  龚氏的生辰宴上,她们本不想拉陈无双下水,是萧献威逼才不得已而为之。她们并不知道陈无双已经查到了萧献头上,只是觉得萧献要害她。

  陈无双毕竟是小孩子,怎么斗得过手眼通天的萧献?龚氏忧心忡忡,于是托人将石兰居的所在偷偷告诉了一直神色不定的萧绎。

  萧绎毕竟年轻,心事都写在脸上。王梦昭落水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宾客都在水池边,他还在那里到处找人,只能是在找陈无双。

  不过柳氏还是留个心眼,只是和龚氏两个人走到萧绎身前,两人一言一语,就把消息透露给萧绎。

  萧绎果然在听到后就匆忙离去了。

  龚氏和柳氏知道萧献谨慎,要杀害陈无双绝不是见色起意,于是派人去外面打听一番,才听说闹得沸沸扬扬的几桩人命案子。

  她们虽然隐隐觉得这几起案子和萧献都有密切关系,因为就是从四月起,即案子发生前后,萧献开始忙得不可开交。却苦于没什么实证,只得日夜惆怅。

  后面沈趋混入送冰块的杂役中,被柳氏看到,才留下了他说话。

  沈趋把事情大致告诉了她们,又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柳氏便让他快些去衡阳封地将萧元简的棺椁挖出来,带来京城。

  她们两个人又等了好些天,才等到左侍郎谢杳和右侍郎司马豫状告萧献,而且是在刑部候审。她们心里明白,萧献的案子,只有在刑部才得查得明白。

  沈趋不知又使了什么法子将消息递给了小丫头,转告她们是时候出庭指证萧献。

  想到这里,柳氏十分感慨:“我忍辱多年,终见今日。虽落得如此下场,亦无悔恨。”

  妯娌二人又是抱头痛哭,陈无双又和她们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直到看守催了几次,龚氏和陈无双才不得不离开了。

  陈无双回去,看见桌上放着一张请帖,是徐娇递来的,不由心下生疑。这个风口眼上,徐琨还能让徐娇来请她?

  高氏解释道:“徐家姑娘要梳头了,自然要请闺中密友一见的。”

  说着过来撩陈无双的头发,“再有一年,我们无双儿也要梳头了。也不知道以后寻一个怎样的如意郎君呢?”

  陈无双听了,只是低头不语。高氏以为她害臊,便不再逗弄她,专心给陈昀做鞋。

  陈无双看着请帖,默不作声。梳头就是及笄的意思,自东汉以来,因为皇帝年幼,便开放了男女成年的时间,在十三四岁时便可以行成年礼,而后婚配。北魏皇室则更早一些,往往十三四岁已经生育子嗣。上行下效,民间亦多有十一二岁便婚配者。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连年战乱,男子不到十五岁就要纳入征兵的行列,战场凶残,十不存一。若不早作打算,于家则绝后,于国则将来无壮年。

  徐娇生日在七月,过了七月便十四了,到了藏六亲的年纪,就不能再出门走动,也不能再参加男子出席的宴会,直到成亲为止。

  虽然如此,若是十五岁还未成婚,也是要遭人耻笑的。

  陈无双说不清是不得出门、被人耻笑痛苦,还是一辈子困在一方宅院中痛苦。她可怜徐娇,也可怜自己。因着心中郁结,又是一夜没有睡安稳。

  七月上,又接连发生几件大事,徐娇及笄倒不怎么重要了。

  先是丁充华病逝,圣上可怜萧纶,恢复了他的爵位,只是仍旧将他软禁在京城。

  萧纶复爵,却不宜摄徐州事,便只派常侍一人去徐州协理。陈昕毛遂自荐,圣上恩准,不日便要启程。

  丁充华病逝一事,倒有迹可循。早在萧纶被告发时,圣上勃然大怒,要将他就地处死,丁充华忧惧交加,便一病不起。

  虽然后面萧统流泪固谏,让萧纶免了死罪,押解上京。丁充华的病却时好时坏,一直不见起色。

  直到一日她忽然要见丁贵嫔,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无非是追悔往日,又让丁贵嫔好好照顾萧纶。

  丁贵嫔知道她就要去了,也是流泪不止。她知道丁充华的心病,萧纶成了庶人,她在宫中抬不起头倒是其次,忧心萧纶的将来是真。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丁充华不过是想着她和陛下还有些情分在,一旦她不在了,陛下念及萧纶失母,或许能减轻对萧纶的责罚。因此不进药石,一直拖到病入膏肓,回天乏力。

  萧纶知道母亲下世,亦是悲痛欲绝。因他被软禁府中,多有不便,只得托太子萧统替他处理母亲的丧事。

  这就牵扯出第二件大事。

  萧统受到萧纶的嘱托,又念着丁充华是他的姨母,想要为之风光大办。

  这时朱异假借陛下的名义,嘱咐他不要太过奢费。自从京城连发四起人命案子,陛下就下诏说他要礼佛三月,以抚慰天下万民。如今三个月期限将至,他这个儿子反而要设牺牲,杀鸡宰羊的,岂不是坏了陛下的修行?

  太子知道朱异是父皇的宠臣,平时与父皇形影不离,一如

  汉武与李延年。因而不疑有他,用蜡鹅充作牺牲以祭祀丁充华。

  不料武帝知道后勃然大怒,斥他不忠不孝,将他赶往香山寺静思己过。

  萧纶因母亲去世,兄长也因自己而被奸人所害,终日郁郁不得志。府中姬妾各怀鬼胎,此时见萧纶管她们不得,便纷纷有了异动。

  先是冬儿去见了她那夭折孩儿的生父,陈情苦楚,好不凄惨。

  过了几日,王巧云又托韦章给萧绎送信,约他在茶楼相会。

  原本萧绎是不会赴王巧云之约的,一来她已为人妇,与男子私相授受终是不妥;二来他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萧纶的诡计。

  韦章似乎早有预料,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他,也不再说什么,告辞离去。

  萧绎一看,那香囊的花样、针法和他书桌下珍藏的两个钱袋如出一辙,依旧是红色的小花,背面绣着一行小诗:

  茕茕孑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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