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心生嫌隙_茶香袅袅动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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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心生嫌隙

  了礼数,娜梵玲念及车马劳顿,越过异牟寻,先自说道:“使臣好生歇息片刻,接风宴延至下晌,连带晚膳一道预备。配上天竺的幻术歌舞,愈发新巧别致。”

  拉赫曼原是天竺赫赫有名的将领,大小战役不下过百,军功卓著。因恐功高震主,故请准卸甲赋闲。国王惜其忠勇,仍旧将要事与他备办。虽说年岁与异牟寻相当,可吃亏在几任夫人都是难产而亡,目今沦为鳏夫之流。

  他久闻南诏王后美名,今日一见,心道:

  通身月白氎服,银钗瑟裹。

  不及三春之桃俏丽,胜过九秋之菊清素。

  好一位佛系女子,不为年岁所缚,温润如玉,光洁耀眼。

  他同希沙木满口应允,不忘深谢:“素闻南诏王后贤德,不亚于柏洁夫人,亲自经历了,才知所言非虚。”

  娜梵玲报之一笑,又嘱咐召树屯:“客曹长费心,天竺使团一应用度不可或缺,若有不足处,可与公主调停。”

  话一出口,吾罗娜立马应承:“定教使团宾至如归。”

  召树屯也是一脸的责无旁贷。

  异牟寻心里虽不自在,奈何王后发话,不好当众驳回,只得先按下不提,简练地散了朝臣。

  陪同王后至凤仪宫,入了鸣鸾殿。卧榻之上,异牟寻挥退左右宫阿。

  没等娜梵玲卸下簪环,早一把揽过她的腰枝,勒得她生疼。

  她娇嗔:“缥信可是不自在,故意同我为难呢!”

  异牟寻听了,立马狠狠捏了一把:“元不是说过断不肯把吾罗娜许给一个汉人的!”

  她顾不上刺痛,冷笑:“蛮利师父不也是汉人,缥信不照样破格晋升为清平官了!”

  异牟寻只得说:“蛮利师父满腹的才学……”

  她不依不饶:“召树屯更是饱读诗书的!”

  异牟寻犹不退让:“先南诏王可没把元的姑姑许他。”

  娜梵玲心道:有事就往死人身上推。可终究软了话语:“缥信可还记得与我成婚时,曾立誓,二情同依依!”

  异牟寻触动过往,少不得陪笑:“自是记得,此句出自汉乐府诗集中的孔雀东南飞。”

  她覆上他膝头,款款问道:“缥信,您就不怕有朝一日,吾罗娜亦同刘兰芝一般,举身赴清池!”

  异牟寻凝视着她,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阖眼假寐。

  娜梵玲晓得他听进去了,也不好再逼迫,如小鹿般依偎在侧。

  ……

  朝会一散,召树屯携天竺使臣入懿荼宫安置,依着郑蛮利的筹谋,故意把他们拨在倚云殿住下,离吐蕃使臣的丹缨殿最近。

  拉赫曼跟希沙木不由问他:“今日宫殿上,单回鹘使臣露面,吐蕃的廓相怎得不见?”

  召树屯才要答话,辛基克亚等人先热络地凑上跟前。

  两国使臣会面,少不了搭讪几句,方继续才问起的事由。

  萨罗皮尔来了兴致:“吃味呗!”

  辛基克亚佯装阻拦,不许他说下去,他便不言语了。

  拉赫曼不解:“吐蕃向来强势,风头一时无两,有这么小器?”

  召树屯模棱两可地说:“莫不是为着天竺国王厚谊,礼器辎重可观。今日一行,洪军将与我说起,只怪俚柔议论,不免传到廓相耳朵里,惹得他不快。”

  希沙木讨教:“俚柔都议论些什么?”

  召树屯:“不过是拿礼品数目比较,鄙夷吐蕃吝啬,褒扬贵国宽厚。”

  拉赫曼摊开手:“果真如此说,那我天竺也无法度了。”

  希沙木折衷道:“廓相到底治出了九强布(吐蕃律法),说他为这点芝麻小事不自在,也牵强了些。”

  拉赫曼想了想,收起那份鄙夷神色,可心里已然存了个影。

  召树屯的目的达成,便借口安顿其它天竺人马,退出懿荼宫后,恰逢荃尔贞领着茶阿出来后庭摘果子。

  荃尔贞关切地说:“客曹长这是要去縻舍(南诏大使馆)?”

  召树屯笑道:“下晌表演的是天竺的幻术歌舞,务必仔细查访各处,方可无虞!”

  荃尔贞便道:“縻舍的扶郎茶和梨蕊糕不错,您只管同舍长讨吃,定会有意外之喜。”

  召树屯知她话中有话,笑说:“茶仪力荐,自然错不了。”

  她知他会意,便不再闲谈,又领着人摘些红菱和鸡头。

  召树屯也匆匆赶往縻舍(南诏大使馆),前脚踏进,舍长恭长雪后脚跟上,恭声问候。

  及至内室,召树屯见他倒茶,不经意提起:“听戈兰殿茶仪议论,你这里的扶郎茶和梨蕊糕不错,叫我同你讨吃呢!”

  恭长雪顿了顿手里的黄釉陶盏,忙道:“原来是她说的,既如此,客曹长便是自己人了。”

  召树屯愣道:“竟是暗语?”

  恭长雪点头:“我俩是故交。”

  召树屯才要问清缘故,就被他打断:“客曹长,不先问问縻舍里的情形吗?”

  召树屯方想起正事,索性和他开诚布公地计议。

  “天竺使团已统统入定了?”

  “是,且与吐蕃的佣奴离得最近。”

  “他们相处可还和睦?”

  “倒是很和睦!”

  “有没有法子引得他们不睦?”

  “法子多的是!”

  “说来听听!”

  ……

  “舍长,吐蕃跟你几辈子仇啊?”

  “我至今尚未娶妻!”

  “然后?”

  “多年前,差点嫁给我的靓阿,她叫荃尔淑。”

  听到这里,召树屯抽了抽嘴角,怪不得他如此看重荃尔贞。但好歹嘱咐到:“给他们下套时,悠着点,别落下把柄。”

  恭长雪略微颔首:“不死不休!”。

  他退下去时,凛然的背影,笔挺执拗,引得召树屯担忧,心道:这就叫爱之深,恨之切?

  惆怅不过半盏茶的光景,就听见一拨吵嚷,他慢慢儿地起身,走近正骂骂喋喋的几个人。

  他们指着召树屯问道:“客曹长来的正好,凭什么让我吐蕃受这等闲气!”

  召树屯看向挨了轻伤的恭长雪,淌眼抹泪的天竺舞伎,对盛气凌人的吐蕃佣奴头目说道:“您只管说清原委,末曹也好知晓如何补偿。”。

  这个头目是尚结心的得力部下,名唤阗眉士,秉性与他不相上下。见上峰和乞藏将军走了,也没得些南诏的回礼,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怼。今儿好容易逮了个机遇,便扯着嗓子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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