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_早春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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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周夫唯抬了下眼,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看着夏荷,也没说喊还是不喊,而是指了指外面:“看到那根柱子了吗?”

  夏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片儿属于郊区了都,房子还没来得及开发,建筑普遍都是几层的小楼。后面是一根挺长的柱子,造型别致,下粗上窄的。

  虽然看的清楚,但实际上这柱子离他们这儿距离挺远。

  坐车过去都得二十来分钟。

  夏荷知道这是什么,临市的地标,也是这座城市的代表性建筑。

  她点头:“看到了。”但一脸茫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个地标上。

  他靠着椅背,玩起了手里的打火机,语气散漫还带一点笑意:“什么时候那东西倒了,我再喊你。”

  夏荷之前看过资料了,这地标立在这儿都两百多年了,旁边的楼倒了这也不会倒。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没门儿。

  她退而求其次:“那你讲一句方言也行。”

  他挑了下眉:“想占我便宜?”

  似乎是为了让他放心,自己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她着重强调了一句:“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小的。”

  周夫唯磨了磨后槽牙,冷笑一声:“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

  听他这语气,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夏荷还挺遗憾,她是真的很想听周夫唯讲一下他们这儿的方言。

  他这张丧到无欲无求的拽哥脸,再搭配上本地方言的嗲里嗲气,这反差,想想都觉得好奇。

  菜全上齐了,老板娘还送了一份拔丝地瓜,说是新品,免费赠送的。

  盘子放那了,也没要走的意思,而是和他们闲聊起来。

  说看周夫唯身上的校服,问他是不是一中的。

  周夫唯有礼貌,但不多。点了点头,也懒得开口。

  老板娘立马笑道:“我儿子也是一中的,马上要升高二了。”

  她又看了眼乖巧吃饭的夏荷,用一种打量的眼神,“你们这是在谈朋友?”

  谈朋友这三个字听上去很健康,但用在男女身上就显得比较暧昧了。

  通俗点讲,就是在谈恋爱。

  夏荷刚吃完一口烤蘑菇,听到老板娘的话正要否认。却压根插不进话头。

  老板娘明显就不需要别人的回应,自己搭个戏台就能唱上两个小时:“不过也是,现在的孩子哪像我们之前啊,别说谈恋爱了,看到异性脸都会红。时代在变啊,思想也开放了不少。”

  她又问周夫唯:“不过看你的校服好像是高三的,最后一年了,紧张不?”

  “紧张啊,紧张到饭都吃不下了。”周夫唯拖着语调,筷子在他手里要掉不掉的。

  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板娘,不太耐烦,“所以您能让我先吃口饭?”

  他本来心情就不大好,此刻语气更是不善。

  老板娘愣了一下,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那笑容看着却有点尴尬,她往后退了两步:“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吃。”

  然后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夏荷看着周夫唯,总觉得他这人奇奇怪怪的。

  你说他脾气大吧,他又总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样子。

  你要说他没脾气吧,他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别惹我。

  总之就是。

  挺奇怪。

  作文经常满分的夏荷,在面对周夫唯的时候,却完全想不到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

  东西大半都是夏荷吃的,周夫唯没怎么动,那盘烤蘑菇倒是屈尊降贵多尝了几个。

  夏荷还挺得意:“怎么样,烤蘑菇是我要点的,我的品味还行吧?”

  周夫唯眼神淡淡,睨她一眼:“都是你点的。”

  意思就是,点的这么多,也只有一个稍微能吃一点。

  城里的大少爷啊,果然就是难伺候。

  “这个虾也挺不错的。”

  夏荷说完以后,看了眼他干干净净的手。想着大少爷有洁癖不想剥虾也正常,于是她撕开包装袋,从里面取出来一双新的手套戴上,剥好了虾,再将虾肉放进他的碗里:“尝尝看。”

  周夫唯看了眼自己碗里的虾,又抬眸看着夏荷。

  没动。

  夏荷会错了意,以为他这是在让她喂呢。

  心里还嘀咕,这哪是什么大少爷啊,分明是地主老爷。

  周夫唯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那个刚放进自己碗里的虾又夹了回去。

  他稍微坐直了身子,不等他开口,夏荷便把那虾亲自喂到了他嘴边。

  周夫唯:“?”

  夏荷下巴朝着那虾抬了抬:“不是你让我喂的吗?”

  周夫唯沉默了挺久,然后笑了:“我的第二人格让你喂的?”

  夏荷一愣:“你还是多重人格啊。”

  周夫唯在心里劝自己,何必呢,没必要生气。

  她懂什么啊,她只会读书,她就是个书呆子。

  “你除了读书还会什么?”

  手一直这么举着,有点累,于是她又换了一只手,眼神坦荡:“种地啊。”

  也不知道这句话的哪里戳中了周大少爷的笑点,在沉默几秒后,他肩膀微颤,笑了很久。

  夏荷看着他的眼睛。

  感觉这好像是自己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笑的这么开心。

  也是第一次,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笑。

  以前的他情绪过于贫瘠了一些,哪怕偶尔笑一笑也是浮于表面,不带多少感情的。

  十七岁,蓝白色校服,短发,黑色书包,笑容灿烂的少年。

  这几个词语单是组合在一起都能浮现出一副青春洋溢的画面。

  夏荷总觉得,这才是应该属于周夫唯的十七岁。

  东西剩了很多,但是烧烤这种东西也不好打包,带回去都凉了。

  夏荷去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说钱已经给过了。

  “给过了?”夏荷疑惑。

  然后看到了准备去洗手间结果因为洗手间太脏,只洗了个手就折返回来的周夫唯。

  她问他:“是你买的单吗?”

  她身后的墙上挂着抽纸盒,周夫唯的身高也不用绕开她,手一抬就碰到了。

  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夏荷看到他敞着的校服外套里的那件白色卫衣。

  距离这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

  他抽完了纸,往后退了退。

  夏荷的视野这才清晰起来。

  周夫唯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上的水渍,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纸巾揉成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

  完美的弧线,完美掉落。

  “想什么这么认真。”

  夏荷回过神来,脱口而出:“你。”

  周夫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我?”

  夏荷转头看向窗外:“我在想,今天孙阿姨跟你说的那些话,我应该也听一听的。”

  “?”

  这雨下的仿佛直接拿盆在泼,夏荷的眼神顿时哀伤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孙阿姨说今天有雨。”

  “”

  她抬手撑着脸,叹气:“你说这雨能在八点前停吗。”

  周夫唯的语气明显不耐烦起来:“我是天气预报?”

  话说完,他随手拖了张椅子坐下,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夏荷觉得他这脾气怎么阴晴不定的,一点就炸。

  每个人都有逆鳞,可这少爷,好像是倒着长的,身上全是逆鳞。

  夏荷的手机内存太小,她除了几个常用的社交软件,其他的就什么也没下载了。

  周夫唯还能玩会消消乐打发时间,她则只能看着外面,数从这儿经过的人。

  一直数到八十九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就算是打车回去,也得先从这条巷子里出去。

  弯弯绕绕的,总长加起来也得走个十来分钟。

  周夫唯看上去兴致不高,单手揣着兜,慢慢悠悠地走在她后面。

  外套敞着,书包松松垮垮的挂在宽肩上,还只挂了一边。

  还没走出去,又开始下雨了。

  这附近也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好在雨也不是特别大,夏荷哆哆嗦嗦的问他大概还有多远才能走出这条巷子。

  刚扭头,就看到周夫唯脱掉自己的外套过来,直接盖在她身上:“我刚刚叫了车,再往前走一点车就能开进来了。”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全是雨水,他用手擦了一下。

  “还有两分钟。”

  夏荷身上穿着他的校服,打了个喷嚏:“周夫唯,你冷不冷?”

  他身上的那件卫衣好像还挺薄的。

  “还好。”

  夏荷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她面朝着他站着,把胳膊张开:“要不要”

  周夫唯看了眼她张开的怀抱,皱了下眉,很快地移开视线:“算了。”

  要不要我把外套还给你。

  这句话说了一半就被周夫唯的反应给堵了回来。

  夏荷看着他,耳根怎么有点红,这么快就感冒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夏荷其实没怎么淋雨。

  一中的校服类似于冲锋衣,是有点防水的。

  倒是周夫唯,身上的卫衣都湿透了。

  夏荷让他先去把澡给洗了,免得感冒。

  周夫唯正往上撩卫衣下摆准备脱衣服的手稍稍顿住,忘了现在家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松开手:“你先洗吧。”

  然后直接穿着那身湿衣服开门回了房。

  夏荷站在走廊停顿了一会,这才走回房间去拿换洗的衣服。

  因为担心周夫唯着凉太久会感冒,所以她洗澡也洗的很快。

  平时洗半个小时,现在总共就花了十几分钟。

  头发用干发巾包着,她敲了敲周夫唯的房门:“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她回到房间。

  等她吹完头发,重新整理好,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洗好的内衣内裤又忘了晒出去。

  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周夫唯会不会感冒,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心如死灰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只能在心里祈祷周夫唯被雨淋的头晕眼花,没有看到挂在浴室里的内衣裤。

  房门被小心翼翼的开了一道缝,脑袋伸出去,见浴室的门是关着的。

  看来他已经洗完澡回房了。

  夏荷稍微松了口气,推开房门就往浴室那边走。

  还没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开了。

  周夫唯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子,头发洗过吹干了,看上去干净清爽。

  有种浑然天成的少年感。

  嘴里叼着一把牙刷,肩上还挂着一块干毛巾。

  好吧,一股颓丧的少年感。

  夏荷只能故作镇定问他:“你怎么现在才刷牙?”

  周夫唯没说话。

  夏荷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里混杂着一点奶香。

  眨了下眼,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喝牛奶了?”

  他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关你屁事。”

  说完就要绕过他进浴室。

  本来夏荷还在那笑,觉得拽哥喝牛奶这件事还挺可爱的。

  见他直接越过她要去开浴室的门,又顿时慌了。

  “等等等等等等!”

  她一连串的等等说出来,周夫唯倒是真等在那了,垂眸看着她,

  那双散着光的眼睛里略显空洞,此时仍旧和往常一样,不带什么情绪。

  夏荷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说吧。

  在她思忖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周大少爷耐心彻底告罄,推开洗手间的门直接进去了。

  夏荷站在门外,睁大了眼睛,然后看到

  原本挂在那儿内衣内裤怎么不见了?

  周夫唯刷完牙后洗了把脸,白皙英俊的脸上还挂着小水珠。他扯过肩上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慢慢悠悠地将视线移过来。

  夏荷总觉得他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但他看了她一会,还是什么也说。

  直到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前一秒。

  屋子很安静,大约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原因,再加上两个人此刻都没说话,所以更显得安静。

  周夫唯的声音也没多么中气十足,听上去有点慵懒,像是刚睡醒时的呓语。

  “把你学习的脑子分十分之一在其他地方吧。”

  夏荷呆住了。

  所以她衣服真的是他晒出去?

  饶是她做事再坦荡,眼下也不淡定了。

  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把自己裹在被子,痛苦的滚了好几圈。

  夏荷啊夏荷,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学习的脑子分十分之一在其他地方呢。

  好在她对这种事情消化的也快,第二天就忘了。

  孙淙丽这几天都不在家,夏荷只能自己做饭。

  开火煮了点粥,又自己动手包了点香菇肉馅的包子,放在蒸锅里慢慢蒸。

  二楼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夏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他再不起床上学就得迟到了。

  秉着孙阿姨不在家,她得帮忙照看这个小弟弟的职责,夏荷决定还是亲自去叫他起床。

  门敲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应答。

  夏荷只能改成给他打电话,企图通过手机铃声来吵醒他。

  这会倒是没几秒就接了。

  “嗯?”

  短短的一个单音节,夏荷就听出了不对劲。

  “你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

  大概是刚起床的后遗症,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什么事情都是慢半拍,反应也慢吞吞的。

  好一会他才低嗯一声:“大概。”

  夏荷想到昨天他把外套脱给她,自己淋了半个小时的雨。还让她先去洗澡。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他估计也不会感冒。

  她在电话里问:“我能进去吗?”

  依旧是过了很久才有回应:“随便。”

  挂断电话后,夏荷从厨房端了一碗白米粥,然后上楼推开了周夫唯的房门。

  他的房间里暖烘烘的,带着一股天然的清香。

  他身上的。

  挺大的一张床,可以同时睡下两个人的那种。

  周夫唯此时侧躺在床上,口罩应该是刚拆的,包装袋还安静躺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戴着口罩,头发有点乱,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只有几缕碎发垂下来。

  本来就白的皮肤眼下更是毫无血色,只剩眼尾一抹浅浅的粉。

  夏荷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被体温吓了一跳。

  他咳嗽着:“离我远一点。”

  “吃感冒药了没?”

  他没说话,背过身去咳嗽了几声。

  似乎怕感冒传染给夏荷。

  算了,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没吃。

  在抽屉里找了会,终于找到一盒感康,夏荷拆出一粒,和水杯一起递给他。

  “先把药吃了。”

  周夫唯看了她一眼,睫毛好像也随主人,此时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看着倒有点像一只落难的小猫咪。

  夏荷抿了抿唇,忍住那种突然涌上来的,想要薅一把他头发的冲动。

  周夫唯把口罩摘了,夏荷这才得以看清他的全脸。

  白。

  这是她唯一的感触。

  嘴唇也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了。

  宽肩被t恤罩着,估计是在夏荷进来前随便套上的,领口都是歪的。

  看上去有种

  夏荷脑子里非常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五个字来

  ——破碎的美感。

  很难不激起她这种正义使者的保护欲。

  于是说话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好几分:“苦不苦,要吃糖吗?”

  周夫唯刚就水吞服了药,水杯还来不及放下,听到夏荷的话,他动作一顿。

  抬眸看她。

  可能是他体温过高的原因,整个房间也受到了影响。哪怕开着空调也暖烘烘的。

  夏荷软绵绵的手再次抚上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又去摸自己的。

  “药都吃了,怎么还是这么烫。”

  周夫唯:“”

  那药我才刚吃下去。

  夏荷下楼去找白糖,想放在粥里。趁着空挡她给孙淙丽打了通电话,说了周夫唯感冒的事情。

  她却好像不是很在意,一直和旁边的下属交代工作。

  只是偶尔才会回应夏荷几句。

  “你记得叮嘱他吃药,我这边有点忙,先不说了。”

  然后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夏荷站在那,看一眼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眼她下来时忘了关上的房门。

  突然觉得这位大少爷,好像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娇生惯养。

  重新回到房间,周夫唯已经起床了,脸上还戴着口罩。

  夏荷问他怎么不再睡会。

  他按着肩膀,左右活动了下脖子:“睡不着。”

  夏荷说:“感冒了就得多休息。”

  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重新拿来那本儿童读物。

  周夫唯挑眉:“这是哄我睡觉,还是哄你自己睡觉?”

  夏荷理直气壮:“当然是哄你睡觉了,你现在是病人。”

  周夫唯脾气确实不怎么好,打架从来都是下狠手。别人还会有点顾虑,怕这儿怕那儿。

  他就没怕过。

  用熊漪的话说就是,他长了一张活不起的脸。

  自己都懒得活了,那就彻底没弱点了。

  所以怕他的人很多。

  在他看来,夏荷身上有点不怕死的特质在。

  乐观。

  没头绪的乐观。

  挺蠢的。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打上了蠢的标签,夏荷把故事书翻到上次没讲完的地方,继续讲。

  “农户看到那两只正在拔萝卜的小兔子了。突然就冲了出去,一只手逮一只,拎着它们的耳朵”

  几分钟后。

  周夫唯看着再次坐在椅子上睡着的夏荷,手里还捧着那本故事书。

  “”

  他低头看腕表上的时间,倒是比上次晚了一分钟才睡着。

  重新戴上口罩,从衣柜拿出一件外套穿上,走到房门口。

  动作停顿,他回头看了一眼。

  夏荷的后颈靠着椅背,整张脸望天,双眼闭着。

  夏荷醒的时候人是躺在床上的。

  周夫唯的床上。

  她是渴醒的,喉咙又干又涩,好像被人抓去沙漠里待了三天三夜,还是一口水也不给她喝的那种。

  她艰难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也随着她此刻起身的动作滑落。

  上次那几个挨揍的估计是心里憋屈,又找了一群帮手过来。

  周夫唯懒洋洋地看着,甚至还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

  “你们学汽修的,都这么闲?”

  其中一个人恼了:“你他妈重高的也没见你好好学习啊。”

  他是上次被揍的最惨的,脸上的红肿现在还没消,脑门上还贴了个巨大的速愈贴,看上去滑稽又狼狈。

  周夫唯后槽牙磨了磨烟蒂,淡淡睨他一眼。

  那人立马吓到不敢说话了。

  毕竟上次挨揍的阴影还在,这人打架是真猛,那拳头,比他的脾气还硬。

  “别废话了,一起上吧。”他碾灭了烟蒂,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打完我还有事。”

  最近这几天天气都不怎么好,见不着太阳,整个天空都是灰扑扑的。

  巷子里不时传来几声惨叫声,从这儿路过的行人听到了,都绕道走。

  惨叫声中还夹杂着手机的来电铃声。

  周夫唯的拳头正往那人脸上砸,看到来电显示上的人名,动作停顿了一会。

  又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他还是松开手。

  手在那人身上擦了擦,擦干净了,这才按下接通。

  电话里传来夏荷痛苦的抽泣:“呜呜呜呜呜呜,周夫唯,我感冒了。”

  周夫唯:“”

  一众挨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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