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_冒牌县令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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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两侧衙役并立,夏康一身官服独坐堂上,居高临下,威武庄严。

  周大发跪在堂下,四下看去却是不见了周三财,心中升出些许不安。再一抬头,见夏康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一双透彻的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真相,周大发的心脏怦怦直跳。周大发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啪——”

  夏康手中的惊堂木忽得落下,犹如惊雷落地一般,周大发心中本就不安,被这一声吓得更是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周大发,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杀人的经过与本官细细道来,本官尚可对你从轻发落。如若不然,就别怪本官对你大刑伺候了!”夏康圆眼怒瞪,厉声呵斥。

  “大……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只不过是来拿人头领赏的,并没有杀人啊,大人!还望大人明察啊!”周大发见夏康认定自己就是无头尸案的杀人凶手,连忙开口喊冤,声泪俱下。

  “哼!事已至此,你还敢狡辩!”夏康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下去,指着周大发厉声说道:“你那弟弟周三财已然招供,他已经供出你就是杀人凶手。”

  周大发闻言,心中一惊,变了脸色,低着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暗自揣摩:事情不对啊!不是和三财说好了吗?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不对,其中定然有诈,绝对不能承认。周大发想到这里,更加大声喊冤。

  夏康见周大发先前沉默,而后喊冤,估摸着周大发虽不尽信,但在他的心里已然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弟弟周三财已经招供了,他说前几天晚上你二人欠了至尊赌坊五十两银子,又被人追讨赌债,你见死者穿着华丽,是以心生贪念,于是趁着那人酒醉,拾起石头击打头颅将其杀死,并且用刀割下了死者的头颅埋在自家后院。周三财本想报官,你却阻止威胁于他,今日他以利相诱,故意答应你对此事只字不提,呵呵…”夏康说到这里,故意笑了两声,吩咐左右将证物呈上。

  夏康拿起桌上的杀猪刀在周大发眼前晃了晃:“这是从你家中搜出来的凶器,这柄杀猪刀你应该不陌生吧?”

  夏康所言,一字一句尽皆钻进周大发耳中,周大发脸色苍白如纸,听得是心惊肉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莫不是周三财真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周大发眼角扫过一旁的刑具,暗自揣测:莫不是三财被严刑逼供,吓得他说了实话?

  周大发怯生生的抬起头,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俺兄弟现在何处?”

  “你兄弟?已经拿着赏银走了!”

  “什么?”周大发包含愤怒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心下已然明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周三财,你这个挨千刀的,枉我顾念兄弟之情,反倒是你为了五万两银子将我出卖了!”

  “怎么能是出卖呢?”夏康冷笑了一声:“明明就是大义灭亲。”

  “大人,你是被他骗了!”周大发气得脸色涨红,脑子一热也顾不得其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大人,如今俺也知道俺是死罪难逃,但是俺绝不会看着那个小人活的那么潇洒。俺全都招了!”

  “那天晚上,俺和俺兄弟,呸!”周大发心中愤愤,开口说道:“周三财卖完菜回家,正好被至尊堵坊的人围住,他们逼俺们二人还钱,可是俺们哪里有银子还债啊!所以请求他们宽限几天,最后他们说只给俺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还不了银子,就要砍了俺们二人的手。”

  “就在俺们束手无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醉酒的人,衣着华丽,腰间的钱袋鼓鼓的,一时头脑发热,心生歹意,想去抢银子,谁知道那人力大,与俺们争执起来,俺就顺手拿起地上的石块朝着他脑袋砸去,没想到一时失手竟然将人打死了。”

  “俺当时害怕的将石头丢在地上,想要逃走,却被周三财拦住。他说闹出了人命,官府肯定会查出凶手,俺们还是一死,倒不如将人头割下来,让县衙无从查找,到时候官府抓不到凶手也就作罢了,用不了多少时日,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就像是去年的无头尸案一般,县令随便找一个替死鬼为你二人顶罪,你们就可以像往常一样逍遥快活?”

  “没错!”周大发下意识的点着头,话刚一出口,周大发猛然惊觉,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康说不出话来。

  “这是从你家中后院挖出来的人头!”夏康大手一挥,沈鸢将一个锦盒呈了上来,打开一看,一白色骷髅头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俺……”周大发本想狡辩,但奈何证据确凿,无奈承认:“那个人也的确是俺们杀的!”

  夏康再次追问:“这两起无头尸案都是你二人所为?”

  周大发叹了口气,点点头:“都是俺们杀的。”

  “你所说的句句属实?”

  “大人,俺如今还能说谎不成?”

  夏康挥手,吩咐左右:“来人,让他签字画押。”

  “是,大人。”沈鸢拿着笔录走到周大发的面前,让周大发画押。看着纸上殷红的手印,沈鸢暗自称赞,转身对着夏康眨了眨眼睛。

  夏康会心一笑,拿起惊堂木拍下,吩咐左右:“来人,带周三财上堂!”

  周大发一听,顿时头脑发懵,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夏康,见到被带上来的周三财后,周大发这才反应过来,恨得牙直痒痒。

  “你……”周大发如今是悔不当初,都怪夏康甚是狡猾。

  “你的确很了解你这个弟弟啊!”夏康言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周三财,笑着说道:“如今你兄长已然招供,来人,将供词拿给他看看,顺便让他画押。”

  “是,大人!”沈鸢将供词拿到周三财的面前,周三财一看,自知无法狡辩,只好认罪伏法,按了手印。

  “来人,将这二人押入大牢,秋后处斩!退堂!”

  无头尸案大白于天下,真凶落网,周拯沉冤得雪,搀扶着年事已高的老母亲慢慢的走出牢房。

  “多谢夏大人让我儿沉冤得雪!”周母眼含热泪,抓着夏康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职责所在,大娘不必相谢!”夏康笑着搀扶周母,转头对周拯说道:“从今以后望你善待令堂,以报母恩。”

  周拯重重的点着头,撩袍跪在夏康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救命之恩,拯自当铭记,回家定然好生侍奉母亲,攻读诗书,待他日金榜题名,报答恩公大恩!”

  “好,那我拭目以待!”夏康言罢,将周拯扶起。

  “夏大人,我们后会有期!”周拯搀扶着老母,一步一步迎着太阳远去,柔和的日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夏康看着母子二人远去的背影,突发感慨:“生死之间方知生命不易,患难之时方明母爱深情。”

  “倒是有些想父王了。”沈鸢背过头,悄悄擦拭着湿润的眼眶,突然眼前出现一方绣着兰花的手帕,沈鸢一抬头,一张笑脸入目。

  待沈鸢接过手帕,夏康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还有可想念之人,可我却……”

  夏康一想到父母之死、兄长被害,心中便酸楚不已。沈鸢握住夏康宽厚的手掌,虽然沉默不语,却带来一片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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